“沈、沈公子?”
“原来容姑娘还记得在下。”
他语调中的情绪莫名,容嬿宁不解其意,犹豫一瞬,还是老老实实地言道:“自然是记得的。”他这样的人,寻常见过,又岂是说忘就能忘掉的?见沈临渊身上的郁气稍敛,眉目间浮现出几丝淡笑之意,容嬿宁眼睫微颤,余光四顾,只道,“沈公子还是将面具戴上罢。”
檀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许是不曾窥见什么,可这处梅林虽说隐蔽,又有老夫人的禁令在前,但今日谢府寿宴,府里宾客众多,鱼龙混杂,若有谁不慎闯入此处,见着沈临渊,岂不是要坏了他的计划?
小姑娘什么都没问,可心思通透的似是洞悉所有。沈临渊眸中含笑,将面具在手中轻抛了两下,并不着急戴回去。“你早就认出了本王?”看他露出真容,小姑娘惊是惊着了,但可半点儿都不意外。
“嗯。”沈临渊的洞察秋毫之名在外,她否认也会是百搭的吧,容嬿宁心想。
“说起来,本王在谢家呆了十数日,可没人觉察异常,倒不知容姑娘是如何认出来的?”沈临渊好整以暇地问。
他执着于此,容嬿宁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沈公子统辖暗夜司,行事想来都自信得很,如今伪装教她识破,恐是心生不快,才如此穷追不舍。容嬿宁这时候又想起沈临渊流传在外的声名,哪怕心底里不信传言,但这会儿也难免惴惴不安起来。斟酌半晌,容嬿宁才鼓起勇气,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对上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眸,软声软气地道:“那日栖霞诗会上,我见着‘二公子’诗作上的字迹,和您的相仿,字迹相仿虽可能只是偶然,但运笔落墨的习惯却难以相同。还有您说话的腔调……”其实,若非留心留意,这些都很难被发现,就像谢家众人,谁能想得到呢?
沈临渊看着她小心翼翼解释的模样,心情蓦然好了几分,难得揶揄道:“容姑娘果然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这话倒说得怎么像是她有心观察他一样。容嬿宁的杏眼睁得圆溜溜的,想要开口反驳,但耳根一烫,却归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