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么些故事在,若非你说与我听,可再难想得到了。”陆宝朱唏嘘不已,却又好奇道,“小王爷竟难得的愿意与你解释这些。”
容嬿宁脸上微烫,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敛不住。
其实,纵使沈临渊不与她解释,她也总是相信他的。
不过,他那样郑重地写了书信来,却教她的一颗心彻底地安稳下来。
却说容御领着弄墨出门去寻设赌局之人理论,才行至赌坊门口,便听得一阵哀嚎,不多时就见一群玄衣护卫押着几个耷拉着脑袋的男子从赌坊内出来。容御微微眯眼,认出那是暗夜司的暗夜卫。
不一会儿,暗夜卫撤开,从赌坊内走出一身同样身穿玄色衣裳的沈临渊,但见他俊面含霜,眉目之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肃杀之气。他淡淡地瞥一眼众人,众人顿觉背脊生寒,悄悄地藏起身上的荷包。
所幸他们今日来晚一步,不曾入得赌坊去赌那溍小王爷的小娘子能活到几时,不然,他们的寿命铁定是比不过那小娘子了。
容御本是不耻以权谋私之人的,可见着沈临渊今日作为,面对这位未来的妹夫,他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来。
第84章 大喜
夏去秋来,秋气渐凉,三月的光阴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三。这日正是溍小王爷娶亲的大喜日子,宫中文宣帝早已降下恩旨赏赐,着礼部大办婚仪。因此,时日盛京城十里长街,喜绸连绵,到得暮色四合之际,更是花灯琳琅迷人眼。
却说这日清晨,天方蒙蒙亮时,容嬿宁便被檀香与听雪唤醒,洗漱更衣,上妆梳发,折腾了大半日,直将人折腾得够呛。陆宝朱是前一日就与胡氏来了容府,在容嬿宁梳洗上妆时,她就坐在一旁的圈椅上踢着裙边瞧着,但不多时,裙边踢起的弧度越来越小,趁着胡氏与十全嬷嬷说话的空隙,她凑到容嬿宁的近前咕哝道:“我的天呐,从前读话本时尚不觉得如何,今日一瞧,可真是繁琐累人的紧。我可不要成亲、受这份罪呢。”
话刚说完,她头上就挨了一记,扭过头对上胡氏不善的目光,她心下喊糟,面上却笑嘻嘻的,一把抱住胡氏的胳膊,撒娇道:“今儿是阿宁大喜的日子,娘你可不能生气哦。”
胡氏一腔怒气被她一句话说得不上不下,索性挥开她,上前拉住容嬿宁的小手,道:“莫听你表姐胡吣。”说着,轻轻一叹,“当初在江陵见着你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如今可见我是不曾看走眼的。你与小王爷是有缘分的,日后夫妻一处同心同德,相互照拂才是。不管外人如何议论,你只须记得,小王爷是你的夫君,凡事总要听听他如何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方是长远。”
胡氏忆及旧事,多少愧然,但看着容嬿宁如今得了好姻缘,才算放下心中的大石。想着那传闻中不近人情的溍小王爷能为外甥女许下永不纳妾的誓言,心中真切地为这个外甥女儿高兴,也忍不住想,自己多少也算得半个媒人了不是。
由着十全嬷嬷为容嬿宁束好最后一缕发,戴上金丝缠枝凤冠,念了几句吉祥话,一时容御就到了门外。
因着容夫人远在江陵,不肯上京,拜别父母之礼,容嬿宁只对着父亲容嵘的牌位磕了头,泣泪涟涟。待得回到闺房重新补了妆,外头就穿了礼乐之声,且一声高似一声,紧跟着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响,众人知道,这是新郎倌来迎亲了。
因着沈临渊素日的威名,入府迎亲时,前几道拦门的关卡于他而言几乎可是说是畅通无阻,只到了容嬿宁的院外,见着肃容而立的容御,陪同沈临渊前来迎亲的萧乾、萧景泽兄弟不约而同地收敛起来,不敢起哄,而是小心翼翼地去瞧沈临渊的反应。
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们可算是瞧明白了,沈临渊真是老神仙下了凡、动了凡心,为心上人牵肠挂肚不说,还被心上人的兄长、自个儿大舅子拿捏得死死的。
前头拦门的人有意无意地放水,到了大舅子这儿,人家总不会那么便宜人了。
萧乾与萧景泽兄弟心中乐呵,齐齐往后退了半步,抱臂决定看戏。
只是他们等着好戏鸣锣开唱,有人却不打算配合。
容御看着沈临渊,将他上下审视一番,末了只道:“若你他日有负于阿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拼却这条性命不要。”
沈临渊静静地看着他,语气郑重而坚定地道:“放心。”
眼睁睁看着沈临渊越过容御走进院中,萧乾不由走到容御跟前,抱怨道:“难得今日有这么个名正言顺为难这家伙的机会,你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去?”叫他说,沈临渊这媳妇儿娶得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原来还有这么些故事在,若非你说与我听,可再难想得到了。”陆宝朱唏嘘不已,却又好奇道,“小王爷竟难得的愿意与你解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