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沿途风景的不断变化,周渔心情也逐渐平静和开阔,那些开解不了的往事暂且搁下,只专心眼前路,顾眼下事。
老人常说,想不通的事嘛,就让它搁心里落灰,等灰尘厚了,想到的时侯还要拿出来扬一扬,荡一荡,这样反复个几回,每一回都要褪层色、每一回都要褪层色,就跟旧照片似的,最后只剩个眉目不清的轮廓。等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想不通的事自然就通了。
可周渔不懂,这个过程要多久?二十年?五十年?还是一辈子?
那些老人却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强调:人挪活,树挪死。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孙竟成拧开水杯给她,交待她小口小口喝,随后问她,“累不累?”
“还行。”
“再有十分钟就登顶了。”孙竟成手伸去她衣领摸后背,“出汗了。”然后把她肩上的小背包取下,倒背在自己怀里,扬手,“走,再坚持十分钟。”
周渔想再歇会,反正就剩十分钟。孙竟成不让她歇,说越歇越爬不动。
等爬了二十分钟,孙竟成说再坚持五分钟就到了。十分钟后,他说再有三分钟……
周渔彻底不爬了,上面坡道越来越陡。孙竟成让她走前面推着她,说晚上给她捶肩按腿,让她注意脚下路,别打滑回头连累他。
周渔懒得理他,专心走脚下路。
登了顶,风大,孙竟成让她好好抱住一棵古树,自己则在背风处搭着帐篷,自言自语,“去年就有一对小情侣被风刮跑了。这儿夜里有狮子、有老虎、有大象,有狗熊、有大灰狼、还有大猩猩……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