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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嘉叶却如同夜间稻田里被手电筒照见的青蛙一样,一动不动地怔愣在原地,瞬间就被飞驰而来的货车撞得四分五裂。

小孩儿如藕般纤细的四肢从躯体上断离,在空中抛出一道猩红的弧线,如同几截被染红的藕,啪嗒掉在路边。

小小的头颅像皮球般滚在地上,白嫩的脸部皮肤上到处都是淤青和血迹,红白相间的脑浆啪一声溅出来,混着地上的土灰流到京墨脚边。

邢清清刚跑过来就看见这一幕,连叫都没叫出来就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傅敏和也觉得腿软,颤抖着退后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这,这怎么回事?!”他第一次这样惊慌,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童嘉叶漆黑的眼睛还没有闭上,空洞地望着站在路边吓得魂不附体的四个人。

童嘉叶七零八落的尸体飞了满地,血飙得到处都是,京墨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无比。

“怎,怎么办?”秦文山抱着昏死的邢清清,也跪倒在地上,“他,他死了,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得死了?”

傅敏和僵硬地摇了摇头,握住京墨伸来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起来。

之后的事他就记不大清了,也不知道追在后面的罗刹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们浑浑噩噩地回到医馆,就连京墨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怔愣。

等在医馆里的方雨惊看见还以为丢魂了,逮着个人就疯狂摇铃铛,嘴里还念着含混的巫语,试图给人招魂。

童嘉叶的尸体被人收回来,装进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方雨惊越看越觉得奇怪——再怎么说也是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儿,那么小的盒子能装下吗?

馆主面无表情地抱着盒子,馆主的夫人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医馆门前宽阔的空地上迅速搭起了灵棚和道场,穿着紫色法袍的道士们聚在一起吟诵曲调、步罡踏斗,超度着孩提稚嫩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