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没有开,但窗户处能来光,借着月色,能看到人窝成一团,抱着的是他送的那块毯子。
“他说我很漂亮,说能一直这样‘保护’我。”晏乐笑一声,“保护?多自以为是啊,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提心吊胆两个月,要一遍遍确认身后有没有人。”
在最安全的家里,她好像终于能释放一点,没有平时端起的架子,不会想起要推开他。
本能信任,本能喜欢。
“他还说我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最脆弱的时候,最漂亮。”晏乐摩挲着手指,“之前启悦的那个公子哥,也想把我当金丝雀养。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我要脆弱才美呢?”
“没有。”他开了口,“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的。”
“你不是吗?”
“不是。”
他见过她很多种样子,谈起成绩与试卷时意气风发,午休时的倦怠,刚起床时喜欢耍小性子,被老师喊中做完题后一晃而过的得意,还有没有被认可时的难过。
十七八岁的少女,是顾盼生辉的人物。
笑一笑就让人心动,好像没有困难能把人打倒,没有忧愁能绊住手足。
在他说完“不是”时,又沉默很久。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变化很大?”
晏乐没有窝在角落,一点点往沙发另外一边移,在移到一半时,许风站了起来,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在人径直坐下时,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看得到,我不介意。”
“你有没看到的,不好的,特别多。”她手捏着围巾一角,吐了口气,“有……很多我当初没有告诉过你的事情。”
“可以慢慢说,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
“我当初直接说的分手,你怎么都不怨我。”
她想起十七岁生日前一天,她反反复复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在拨过无数次电话后,发了分手的短信。
那种濒临绝望的难受感觉又席卷而来,在午夜钟声敲响时,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