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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她舅母霍修玉。

云朗轻声解释:“姑娘病了那日,舅夫人便来了,一直在姑娘床前守着,适才累得撑不住,被劝着去歇了歇。”

徐颂宁抬眼,只见霍修玉一贯整齐的鬓发略有蓬乱,眼底也是一片青。

徐颂宁和舅母是很亲近的。

早几年,她外祖家沾染上了“逆党”薛家,被皇帝几番训斥、禁足、罚俸。她母亲沈知蕴就死在那一年里头,她父亲敬平侯转头就匆匆忙忙去了继母郭氏入门,火急火燎跟沈家甩开了干系,也不许她跟外祖一家见面。

郭氏其人,菩萨面孔、蛇蝎心肠,徐颂宁被她养得体弱多病,好几次命悬一线。

好在峰回路转,薛家灾祸过后,沈家竟然从心被皇帝重用,她爹为了缓和与沈家的关系,就把她经常送去沈家小住,一家子人看她珍重如玉。

天长日久相处,两个舅母视她,更是一如亲生女儿。

此刻霍修玉两眼含泪,拉着她手哽咽道:“我们阿怀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她仔仔细细问过一遍徐颂宁身体,最后不可避免地提起那日的事情。

“盛家说,救你的那婆子年纪大了,被冷水泡得发了高热,如今也昏沉着,问不出什么话来——阿怀,你可还记得些事情么?”

徐颂宁耐心地又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语调温和疲倦:“我被云秀带进个偏僻的林子,迎头撞上了…孙公子。”

霍修玉眉毛匆忙一蹙:“孙公子,孙尚书家的?”

这位孙公子唤作孙遇朗,乃是孙尚书家一根独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