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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颂宁便把人扶起来。

她捏着把梳子,把薛愈的头发握进掌心里,一点点仔细梳理通顺了。

薛愈头发很多,徐颂宁左手掌心还有伤口,用起来并不灵便,偶尔漏下两缕,她抬手去捞,微凉的指尖蹭过他后颈。

徐颂宁微微蹙起眉,这次看见的东西和单纯触及薛愈手指时候的不同,她不再是亲历者,而是一个旁观者。

她看见夜色深深,薛愈捏着书卷在写公文,回头时候,一柄长剑破空刺来。

眼前剑光一闪,徐颂宁手一抖,几乎把才拢好的头发跌散。

“徐姑娘?”

薛愈语气温和地唤她一声。

徐颂宁仿佛一场噩梦被惊破,回过神去看镜子里的薛愈,他也正在看镜子里的她,两个人在镜中对视,薛愈:“我很吓人么?”他问完了自己也笑了,手指曲着蹭过鼻梁:“吓到你了,对不住。”

徐颂宁摇摇头。

她小心翼翼为他束好鬓发,因此时没了玉冠,便只能两根簪子把头发松垮垮盘住,鬓边两缕发蓬出,平添清隽,浑然一个落魄书生,不像京城里拿刀的将军。

“对不住,不太整齐。”

徐颂宁有点不安。

薛愈不太在意地抬了抬手:“很好了。”

阿清这里没有他能穿的衣裳,故而他还是前日那玄色衣衫,被嶙峋山石刮得有些破了,隐隐看出深一块浅一块的痕迹,是他的血。

徐颂宁身上的伤口尚且还疼着,况乎他?

然而他神色平静,甚至很轻松,仿佛天生觉察不到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