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愈在她手背上虚虚拍了拍,轻声笑着说:“我手有些凉,是不是?”他唇边抿着一痕笑,不动声色地把手掖进氅衣里。
他这话接得滴水不漏,把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全缓解了,周围的人对小夫妻不算了解,全然以为这就是他们平日里相处的套路,都摇着头,想侯爷果然疼爱大姑娘,把那样端正的人养出了小脾气。
前头的敬平侯神经粗犷,并没察觉两个人之间的暗涌,犹在喋喋不休,已经说到要留薛愈一餐饭,与他谈一下他遇刺的事情。
薛愈慢条斯理地答应着,嘴上说着客套的话,里头推拒的信息没被人捕捉到,他抿出无可奈何的笑,但到底对与徐颂宁相干的人多了些耐心,只是回头看一眼她。
徐颂宁正盯着他背影走神,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对上,她眼皮抬了抬,露出个温和的笑来。
那笑是她惯常用来敷衍人的表情,也许她自己都没发觉。
薛愈抿了抿唇,在这萧瑟晚风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营起奇怪的氛围,一直到用膳期间都是如此,徐颂宁神游天外,薛愈对着敬平侯也多是答非所问,多有搪塞。
只是他一贯会蒙人,敷衍也敷衍得很真心,答话的时候温和有礼,半点没叫敬平侯觉出他的不对劲来。
徐颂宁偶尔神游回来的时候抬眼瞥他们两眼,大部分时候视线都定在薛愈身上。
他回来得太猝不及防了,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准备。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座位被安排得紧密,稍微一活动膝盖就彼此相触,大腿的温度隔着厚重的衣料隐隐约约地传来,像是早些时候无数个欢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