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多了,这家里人人都能数落自己两句,路金喆掰着手指一个一个道:“女子要安于室,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若出门同父母交待好,申时必归……这条我犯了,一时相聚太欢心,误了归家时辰,阿姊饶了我这一遭罢。”
金蝶看她心里算明白,神情缓和,又诘问道:“还有呢?”
“还有……”路金喆丧着脸,揪着裙角下摆:“商户人家,忌穿鲜亮的衣裙。可我真不爱那颜色,而且我一路坐马车,连窗帘子都没挑开,没有外人看见。”
气质如仙都是浮云,路金蝶看她还在唯唯诺诺不认错,不禁挑眉冷笑:“你说没有外人看见,那薛府的人也一个一个都是睁眼的瞎子不成?”
路金喆忍不住争辩:“我跟阿蛮交好,她家里又不会怪我。”
“阿蛮是阿蛮,别人是别人,薛府毕竟是州牧府邸,你在他家行走,不为自己,也为父亲和你哥哥考虑。”
“是我考虑不周了。”路金喆点点头,复又挽起金蝶的手,“麒哥儿也是你哥哥。”
“不用你告诉我,你既知道错了,下次别想我饶你。”路金蝶抽出手,点了点她额头,扭身回书房去。
路金喆挨了这一遭,不痛不痒,心里落了定。
上了二楼,自己地盘,掏掏耳朵,抻抻胳膊,一推卧房门,嚯!吓醒一个小丫鬟。
“姑娘,您可回来了。”丫鬟小燕儿哈欠连天,眼里泛水花,上来给她脱外衫。
路金喆由着她摆弄,吊着眼睛横她:“嘿,你瞅瞅我姐的丫鬟,太阳都下山了还在那儿绣扇面呢,多给主子脸上长光,再瞧瞧你,睡得比你主子都多!”
小燕儿浑不在意,赖皮似的“哼”一声笑道:“我这不是入戏麽,后晌太太过来,大姑娘说您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