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烬走近来的时候,一眼看见百官首位的空缺,对此丝毫不意外,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自若地走到了高座之上,一句安抚之话也没有。
底下众多官员按捺不住,首先站出来的便是宰相章大人的得意门生,开口言辞犀利:“臣有疑问要向大将军请教。”
这一称呼,可以说是直接宣明了自己的立场,如今的形势,他只差直接称薛烬为乱臣贼子。
瞬时,整个朝堂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揣测着高堂之上的乱臣贼子的心情。凭着他们往日对这位的了解,脾气实在是不好,从前还只是个将军的时候,便见不得半点不顺自己心的事,现在这位成了掌权者,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想薛烬并未生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叫一旁的孙公公:“旁的事情先不急,我觉得眼下有一更要紧的事情要与诸位开诚布公。”
底下的人先是为他和和善的口气一惊,后又觉得大将军未免同朝臣太过自来熟了一些,毕竟哀皇帝还在时,这底下站着的少说有一半都是薛大将军开罪过的。
可他自己波澜不惊地抬抬手,嘴上再谦逊不过,往高位上坐着的时候却毫不客气:“给诸位大臣念念,今日宰相不在,同样的罪名状抄一份送到宰相府。”
“罪名状”三字一出,底下的人或多或少都下意识抬头往薛烬的方向看过去,自薛大将军的兵占了皇宫之后,外头时不时便有自诩正统的文人组织诗会茶会,其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细数功高盖主的大将军的数则罪名,一张一张罪名状撒下去,风声传到了每个人官员的耳朵里,但没有人敢往大将军那儿报。
他们自然不会自以为是到觉得薛烬不知道这回事。
可知道是一回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罪名状念出来又是一回事。
薛烬说出此话,不少人在心中笑他,果真是在哀皇帝的庇护下放肆惯了。这种罪名状最好的处置办法便是将组织者抓起来,最好是警戒一番,将罪名状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