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过来,“听说二爷能请得动司皇叔身边的神医,我父亲的病,便托二爷上心些了。”
炭火被她拨弄起一串细碎的火星子。
顾廷康回过味来,“你这是在同我谈生意?”
阮雀倾身,隔着细布提起火上的无釉紫砂陶铫子,倾下些许,水便从短壶嘴盈流出来,注入嘉禾纹海青石矮几上的茶碗。
“阮雀,我在问你话!你这是在干什么?同我谈生意吗?”顾廷康未得回应,越发气恼,大跨步走过来。
烛光被他挡去大半,拉出一条极瘦极长的影子。在一片静谧“威慑”中,阮雀安之若素地泡出茶来,素手轻扇,细闻茶香。
半晌,她从座旁拿起方才誊抄的两张纸道:“二爷请坐。”
顾廷康不情不愿,在她对面坐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阮雀抿开唇角,递出纸去,淡淡道:“二爷要的答案,都在这张纸上。”
顾廷康略扫了一眼,半信半疑接过。
阮雀从前写的都是簪花小楷,难得见她写这样的字,点画结体筋骨内涵,藏露结全,笔道停匀,将赵孟頫的字仿了个十成十,全篇看来,笔法精致,书卷气甚浓。
可惜的是,这样的一手字,写的是利来利往的铜臭生意道。
顾廷康将她这一纸书看过,后槽牙差点咬碎,鬓角的青筋突暴而起。
“阮雀,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