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往成灰的遗憾,也没有留恋不舍的怀想,人总要往前走的不是?哪怕是不好走的荆棘丛,那也是要往前走的。
她觉得松快极了,嫁入顾家以来,从未这样松快过。
可还未等她深深吸上一口松快气,外头传来清运的惊唤声:“奶奶这是做什么!”
阮雀转头一看,见清运和顾诚都站在外头。
虽不知为何清运没守在顾廷康身边,但见顾诚来了,阮雀便起身来,道:“老爷。”
顾诚应了一声,转向院子里,负手顺阶而下。
清运目光定格在那座小火炉上,躬身道:“奶奶,老爷找您叙话。”
阮雀转头往外看,到底还是拢着手出来了。
顾诚走在前头,阮雀跟着。
两人一路无话,走出了孤山轩,绕着顾家院子缓缓地走。
顾诚道:“早年和你父亲定下你们二人婚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时节,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我致力寻找,遍访名医,都没能治得好你父亲的病。今日难得有了好消息。”
阮雀闻言,眼皮一跳,知道他有后话要说,没有答话。
青鹿摆下早膳,回来请不着阮雀,倒是见地上的炉灰洒了一地。
又听说顾诚和清运来过,眼下顾诚带着她们姑娘,不知往何处去了。她想起昨夜说的预备和离,要清查账本等事,一时间有些心虚,以为事情走漏,便有心向清运打听看看究竟顾诚为何而来。于是一路寻着清运的足迹,来到林下一间下人房前。
大抵是清运心急,门都没关,便伏在案前写着什么。桌上铺了满满的纸,还有糊纸用的膏糊,他手边还有一沓被火舌燎出黑边的信笺。
青鹿同他是老乡,也算相熟,蹑手蹑脚进去,喝他一跳:“你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