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想来,那样的日子仿佛过去很久很久了,时至今日,仿佛过去了几个春秋。他有些愣怔,像是要确认一般,再度看向阮雀,恰巧阮雀抬眸望进他眼里。
复杂的目光与漠然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阮雀的眼神里没有欣喜,没有失落,没有逃避,有的只是将他推排在外的界限感,是比陌生人更甚的疏离和淡漠。
顾廷康心头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抓着心窝。
傅琼华只剩下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关切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今日,她却有些心不在焉,满心满脑都是对阮雀和司朝的不满。旁的不说,一个顾家媳妇,一个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弟,眼下倒有脸在这偌大的顾家登堂入室,居高临下指派事情了……
她越想,心里就越是窝火,一口气吞忍着,难受得就要爆裂开来。
终于,在阮雀提及相关账本交接的时候,她逮住了机会,一下从椅子里蹬起来。也不看顾诚黑如锅底的脸色和不断暗示的眼神,一如从前教训阮雀一般,阴阳怪气起来。
“我竟不知,阮家竟是这样的家教,哼?叫自己的婆母兄嫂收拾烂摊子,全然不顾长辈身子经不经得住熬,你当……”
忽然,一把沉磁的嗓音笑意吟吟,截去她的话——
“阮家什么家教?”
司朝微微抬起下颌,睨了过来。
顾诚是见过他朝堂上杀人的模样的,当下就慌了,一把起身,怒喝道,“疯妇!胡言乱语什么?阮家的老祖宗成安郡主,当初舍命救过王爷,再如何的家教,也轮不着你来说嘴!”
司朝努努嘴,点头,“说得有理。”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将此事揭过的时候,沉磁的嗓音再度响起,慢条斯理,只道,“不过,既然不会说话,说不好话,就别白长只舌头,就割了吧。”
说着,颇为恣意地打开扇子,轻轻摇动起来。
再看顾家四人,全数被惊雷劈中一般,猛然站了起来,傅琼华也愣在原地,咂咂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希望司朝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