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雀把刀靠到楚冕脖子上,道:“该你出手了,片叶不沾身公子。”
说着,挟持者楚冕钻出车帘,朗声道:“谁敢再动!看看你们主子最疼爱的小公子在谁手里!”
楚冕撇过脑袋,悄声说,“嘶,姐姐轻点,疼。”
说着便回过头去,一副受了惊的纨绔模样,“混账东西!还不停手,想看爷活活被放血死了吗!”
他一出口,便是熟悉的纨绔味道,同平日里在暗军营中耀武扬威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暗军们听言,纷纷停了手,不敢再硬拼。
火光映亮的范围,大雨如寒刀子一样地下,阮雀抬抬下巴,示意金蝉开路。
承乾宫不远,楚冕尚未来得及坐下,马车便已使到了地方。
为示天家高贵,皇家尊贵无极,承乾宫前的阶梯设了九十五阶。台阶森森,横七竖八倒着人,鲜血顺阶而流,阶下围着无数弓箭手,张弓持箭,对准了阶上闲闲而坐的司朝。
阮雀到的时候,司朝已经杀红了眼,他坐在台阶上,手肘抵着膝盖,半弓着身子,修长分明的手指勾了勾,一抬眼,露出残骇无极的眼神。
阮雀钻出车帘的那一刹那,那抹目光探了下来,顷刻间凝在她身上。
杀人的疯意散去,眼前重复清明,司朝愣怔了半晌,堪堪认出那是阮雀,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身影高大修长,尤其那双腿,悍利劲挺,站在那遥遥高阶之上,仿佛是天生的君王。
阮雀仰头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阮雀,目光穿梭雨幕相汇,像是久未相见的老友,又像是鸿雁南飞终于找到了旧巢。心尖一麻,百感交集,相顾无言。
楚冕往阮雀的匕首上靠了靠,“我说姐姐,别愣神,快点,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说罢,他扬声道:“都住手吧,你们公子我被劫持了,都麻溜点给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