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个屁,直接弄死。”
荀喻轻松一笑,差点没把内侍吓跪下,我纠正道:“明晚按礼制设宴接待,你下去准备吧。”
稍许,他拍拍我头揶揄道,“就数你最守规矩。吃饱了去睡吧,明儿上午别太早来烦我,让我也多睡会儿。”
我哦了一声,规规矩矩看了整日奏章,在这愈趋祥和的日子,满朝文武凑出来的,尽是些谁偷说谁的坏话、谁看谁不太顺眼,这种鸡毛蒜皮小事。
但到了晚间,荀喻未能按时露面,穆国臣子觉得被轻视,已经吵着闹着要离席。来请我稳定局面的侍女,眼里疲累尽是血丝,下定决心赴死般,郑重跪地求我去接见外臣。
“荀喻出事了?”
我话里满是质疑,扶住瘫地上啜泣的侍女,她叫龚菱,这些年侍奉陪着荀喻,柏越为质那趟她也同去了。
见她哭着说不出来话,我扭头就走,但裙摆被龚菱拽住了,她悲切吼道:“您得尽快帮他灭了穆国,只有穆国亡了,柏越才肯把解药给他!”
“好。”
我连连点头,喊来禁军围住设宴宫殿,请杜琅的哥哥前去招待安抚,都这般耐心了,穆国人谁再敢不要脸闹事,谁就得先死。
荀喻陷入昏睡躺着,额头烫的吓人,前来问诊的太医忙着煮药,浓稠苦味蔓延到每个角落。后半夜荀喻终于醒了,抬起眼皮看看我,在看到龚菱时神色一僵,旋即恢复如常。
他慢腾腾挪到床边,知道瞒不住了,抬袖在我脸上乱抹一通:“我这不还没死呢,别急着哭丧。”
可是我怕。
最厌恶桎梏的人,在他国被按着灌下毒药,孤立无援度过三载,我看着面露疲态的荀喻,脑中很难不去想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