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将擦手的帕子丢在旁边,沉声吩咐道,“去行宫。”
马车辘辘而起,因为窗子被黄纱遮盖住了,玉栖并看不见外面的路。她手指碰到身下细滑的绸料,心中阵阵寒噤。
她暗暗猜度身边男子的身份,想来必是皇亲国戚,寻常百姓即便是普通大臣,也不配用黄之一色。
微风时不时地隔着帘幕吹进来,那人神色如常,喜也好,怒也好,都无半点,仿佛她是个物件,在不在都无所谓。
玉栖暗暗叹口气。
他应该也是好人,自己这般警惕,却是没必要。想开口再行道谢,可猛然又想起来上午她和施昭云私会的事……若是话茬儿一开,他再追究起来,可怎么是好?
思及如此,只得闭嘴不言。
方才出了寒山寺,就听前方一阵急马蹄哒哒哒之声。那急马的主人仿佛也是朝寒山寺而来,半晌,勒了缰绳,马蹄声猝然而止。
玉栖往外眺望,只见来人清峻美质,身形如孤鹤一般,竟是施昭云。他正跟几位小合上问询,连说带比划,神色甚是焦急,仿佛是在寻她。
小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声,细声细气地道,“小施主刚才不是叫手下请了那位姑娘到后院禅房吗?怎地又来问小僧?”
玉栖心中雪亮,方才是小侯爷假借了施昭云的名头,骗了自己,也瞒过了寺庙众人。她眉心隐隐跳,张口想呼施昭云,可之前他对她说的话却又浮上耳边。
……外室。
像是塞满了一嘴腌黄瓜似的,玉栖酸涩得不像话。忽然又想起自己此刻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若是贸然出去,更是要被轻看,到嘴的呼唤又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