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男人总是专情者少负心者多,施昭云是越国来的质子,质子也是一国之王子,将来怎会专情她一个?和他私奔,也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
还有在后山遇见的那人……那人对她有意,她是能感觉到的,可是那人的身份神秘,高不可攀,家中想来也是妻妾成群,若是她为了一时之难委身去求了他,等那人兴致过了,必得像玩意儿一样把她丢到一旁,任主母娘子随杀随卖。
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施昭云总归是认识的人,虽然存在种种缺点,她也只能选择原谅。
芦月见玉栖愁眉不展,道,“姑娘放心吧,姨娘身边还有奴婢照顾着。奴婢就是拼着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大夫人欺负了姨娘。”
玉栖破涕一笑,握了握芦月的手。心想等到了越国,总要想方设法给阿娘弄来生烟玉治病,至不济也得多找几颗骨暖丸来,再想其他办法送到阿娘手里。
这番筹谋,却不必跟夏小娘言明。
当下为了掩人耳目,让芦月穿了玉栖的衣物呆在房中,夏小娘趁着看守婆子们吃茶耍钱的工夫,将玉栖从小侧门送了出去。
因着玉府周遭已经被肃王的眼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玉栖只得扮成小厮模样,戴了个灰黢黢的幞头把长发挽住,又在白皙的脸颊上抹了炭灰,躲到了送萝卜老汉的筐里。
施昭云约她在城郊三里处的小横桥会面,到时由他准备假路引,再伪造两张假身契,坐船走水路逃往越国。
玉栖隔着筐望见阿娘在门扉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下又难过起来。泪水混着炭灰弄得她脸上糊了一脸泥,再加上穿了这么一身落拓寒酸的衣衫,任谁也认不出来她是玉府那个纤柔清丽的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