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用些细碎的功夫磋磨她。
玉栖那叫一个煎熬。
量完了伤疤,他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黏腻锋利的视线层层叠叠地落在她身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她是什么意识昏迷的猎物,正等着她生吞活剥。
玉栖铁定是睡不着了,再这么和他僵持下去,有害无益……便狠了狠心,选准了时机,倏然睁了眼。
赵渊的半幅侧颜正映入眼帘,他身着玄衣纁裳,头冠是前高后低的十二旒冕,皮肤却更比他旒悬上的白玉珠更白。
他此刻确实离她离得极近,冕冠两畔的彩缨都垂在她脸颊上,凉丝丝的,原来方才令人发痒的触觉便来自于此。
玉栖之前不曾亲眼见过皇帝,更没见过穿着衮服的皇帝。但见他气息肃穆,虽不过是弱冠上下的年纪,这衮服穿在他身上,却不怒自威。
赵渊眨了下眼,“醒了?”
玉栖避开眼帘,嗓子如紧绷的琴弦。
“陛下您怎么来了?您这是刚下朝吗?”
赵渊将她从枕头上捞起来,“本来不打算来,但听闻你惹了事,不得不来。”
他下了朝听说太后的人与她为难,未换朝服便赶来见她。初时她合眼睡着,他只呆在她身畔,也没打扰。后来她明明醒了,却还装模作样地摆架子,着实令人不悦。
见了他,也不知拜见。
赵渊惩罚似地吻了吻她的耳垂,“看来朕得好好找人教教你规矩。”
他向来喜怒不定,玉栖怎知他是真怒还是假怒,听他这般说,趿鞋就要下地。
“臣妾……”
赵渊知她又要说些冠冕堂皇的无聊话,便借了这股力道,轻托着她的双腋,把她重新搀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