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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相粗犷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他四下逡巡了一会儿,弯腰掀开马车车帘,急声说,“公子,快点下车,咱们到了。”

马车中的男子衣着朴素,带了黑色面罩,正是从馆驿中逃走的越国质子施昭云,赶马的是他的随身护卫毅夫。

自从上次被锦衣卫拿下后,施昭云完全处于被幽禁的状态,这些日子以来连馆驿的门都没踏出去过。

这次偷跑出来,乃是得了一神秘男子的襄助,对方没有露脸,只告诉他们澂朝和越国即将开战,澂朝皇帝准备拿施昭云这个质子祭旗,叫施昭云赶紧找机会逃回越国。

那神秘男子帮他们开了馆驿的门锁,并且叮嘱他们,出了城门以后一直向南走,自然有接应的人。

毅夫帮施昭云换好了夜行衣衫,压低嗓子道,“公子,等一会儿城门开了,先由属下假意闹事,引开那些卫兵,公子便趁乱从墙根的狗洞处爬出去……公子?公子,您在听属下说话吗?”

施昭云有些神思不属,不断回头望着京城浓重的夜色。

毅夫推了推他,“公子,别犹豫了,赶紧走吧。澂朝皇帝既要杀您,这是唯一逃跑的机会。”

“毅夫,”施昭云忽然沉沉地开口,“能不能再容些时间?”

毅夫瞪眼,“公子!”

施昭云深皱眉头,“我当日和阿栖说好的,要一块离开这火坑,可我没能赴约,辜负了她,害她被抢进皇宫,落入那狗皇帝之手。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回越国……我若再撇下她独自逃命,还算是个人么?”

毅夫痛心疾首,“公子,您真是糊涂啊!七姑娘现在身在皇宫,就算您有心救七姑娘,就凭咱们两人,办得到吗?公子,等您回到越国恢复了王子的身份,再救她不是容易得多吗?”

施昭云眼球发红,凄然道,“毅夫!你如何懂得,我与那狗皇帝之间是夺妻之恨。他后宫美女如云,却一定要抢阿栖,满足他的私欲。那狗皇帝凶狠暴戾,我在馆驿之中尚受如此折磨,更何况阿栖日日夜夜被他玩弄。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再重蹈覆辙,抛阿栖一人在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