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食指和拇指捏了一张帕子。那帕子甚是普通,有些旧,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绣了一竿竹纹。玉栖认得,那是施昭云珍藏的那一条。
赵渊瘆然地吐出一字,“烧。”
帕子只有几根羽毛般轻,被他摔在乌漆矮桌上,却似铅块千钧重。
玉栖被他逼得没法,“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赵渊面无波澜,“你说呢?”
她这一问确实傻。
质子施昭云都被抓了,赵渊是皇帝,要一条手帕还不简单。
灼灼火苗耀得玉栖眼疼。她委屈地问,“陛下是天下之主,何必跟一条手绢置气?”
从她绣了这竹纹手帕起,施昭云就一直带在身上。此刻手帕这样的死物尚要承受烈火焚烧之苦,施昭云这活人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她非是对施昭云旧情不忘,只是赵渊这么揪着旧事不放,有点没必要。
赵渊仿佛看懂她的心绪,“没错,朕是用了些手段,把这东西给拿了过来。他身为质子出逃,朕杀他也是寻常事,只要他一张帕子,着实悲天悯人了。现在朕便要你亲手烧了,你没听懂吗?”
玉栖僵在原地,对这些话浑未入耳。一个手帕而已,烧不烧的,倒也不心疼。只是她知道陛下绝非善类,对施昭云更是怨毒甚深,他既叫她烧她便一定要烧,若是违拗,还不知要惹出什么更大的风波。
玉栖只得接过了那帕子,丢进了火苗中。帕子的正中心被烧出一个黑洞,迅速扩大,帕子蜷缩、变形,很快就变成一撮灰了。
她眼中含了水雾,“陛下想惩罚我的,就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