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生了些薄怒。
这女人也太高傲了些。
他也狠狠地擦了下脸颊,像是在报复女王那擦手的动作。
“陛下,您是女王陛下,要打要杀小王,小王自然受着。只是小王方才说得一字不虚,都是实打实的良言,您要不听,恐惹出祸患来!”
女王不为所动。
她乌发蝉髻仍然高高耸立着,挽成一个很优美的弧度。两侧的金步摇摇曳生响,一丝丝都没乱。
女王缓缓靠近一步。她的身形虽没小王爷高挑,但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影筛进来,正好使得她的影子将小王爷完完全全地笼罩住。
她挑了挑眉,似衅然,淡淡地说了句,“厚谢小王爷提醒了。不过寡人自幼性子执拗,喜欢与人争个高低。本来对那玉姑娘只是关切两句,小王爷既要这么说,那么寡人就非要把她弄走不可了,且看看谁的手段更高些。”
小王爷被她逼到角落,脚下差点踩到泥土里。
他倒嘶了一声,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蛮硬的女子?
翌日初一,芙蕖小殿的大门被一队卫兵死死关了,另有一队披坚执戟的大兵巡逻值守在殿外。
宫中议论纷纷。
人人都晓得玉美人是如何地扶摇直上,受尽陛下疼宠,又是如何从云间跌落,恃宠生娇,落了个被禁足的下场。
嫔妃落到这份上,虽说还留着位份,却也和废入冷宫差不多了。
宫中人最拿手的就是见风使舵,眼见玉美人失了圣心,内务局必要克扣薄待……这数九严寒的,她可怎么活下去?
冷宫之中被活活冻死的嫔妃,历朝历代可都有。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宫女动了慈悲心,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玉美人的事,唏嘘连连。
然而越过芙蕖小殿紧锁的大门,只要深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芙蕖殿一点也不冷,青砖上连一丝雪花都没有,殿内更是温暖如春,地龙烧得火热。
吃,是小厨房单独开灶的,拨了两个御厨,每日都有新鲜的食材送来。穿,是绫罗绸缎,各路珍稀好物流水似地送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