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简素来喜欢热闹,不爱去劳什子的青灯古刹,但他又唯恐姐姐听到街上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他思索片刻,勉强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承恩寺吧。”跟着她,谁敢再说那些谣言就揍谁。
崔白菀记得弟弟平日是不爱去寺庙的,还以为他转了性,欣喜道:“好,那便一起去。”
不多时杜若冰便来了,因男女有别,崔行简独自骑马在前头,杜若冰与崔白菀则坐马车。走之前崔白菀还特意拿上了帷帽。
沈思洲此时正坐在月明楼的三楼靠窗的位置,执杯敬酒,向对面之人道:“此番来上京来得突然,没有知会你一声,是我的不是。”
整个三楼都被包下,小二送上菜肴后也退了下去,此时的三楼只有两个人。
他对面的人扇子一合,敲在桌角:“确实是你的不是,算来,我们二人竟有六年未曾相见啊。”
六载空回首,三千里奔走,思虑烦忧,纸上闲愁。
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
“没想到六郎居然也有这般多愁模样。”沈思洲顿了顿,“瞧着怪渗人的。”
“……”
“没意思。”名唤六郎的锦衣公子立时愁容一改,又变成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你这人,从小就不会说话,六年居然也没改掉这个臭毛病。”
“彼此彼此。”
两人碰杯,白瓷的酒杯在空中相撞,碰出极清脆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