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丛蕾的生命力缓慢地流逝,虽然她的生活不尽人意,却从没想?过要早早去死,丛蕾悲从中来,本能地又叫了一?声:“救命!”
大约是她贪生怕死的精神感动了上苍,这次丛蕾竟然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激动地喊道:“有人吗!我?在这里!”
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坑边,丛蕾见到它,大失所?望——她招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傻狍子。
傻狍子歪头瞅着她,好奇地转来转去,丛蕾走投无路,惨兮兮地问:“你有办法带我?上去么?”
傻狍子用前脚刨了刨雪,似乎想?跑到坑里,将她看?得更仔细些。
“你下来,咱俩保准能埋一?块儿。”丛蕾自言自语,感觉自己是冷得神经了,异想?天开地向一?只狍子求助。话刚说完,傻狍子尾根的白毛骤然炸开,仰头望着前方,仿佛是在思考,而?后又看?了眼丛蕾,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诶,别走!”丛蕾唤道,有个活物陪着总比没有好,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她的眼帘,紧接着,是一?个人担忧的脸。
如同天降奇兵,丛蕾鼻子一?酸,双腿发软,跌坐在雪中:“冷千山。”
冷千山长舒一?口?气,顾不得其他,翻开背包里的徒步装备,将登山绳一?端绑在树干上,另一?端给她扔下去:“你看?能不能上来。”
丛蕾低头抹了把眼泪,攀着绳,踩着坑壁,冷千山环抱着她往外一?提,丛蕾可算回到了平地上。她劫后余生,乏力地靠着大树,先剥了一?块巧克力。
方才?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所?以不敢吃,冷千山到后,丛蕾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冷千山收好绳索,大步朝她走来,丛蕾缩了缩脖子,以为他要骂她不长脑子,可冷千山只是蹲下,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她。
丛蕾沉默地喝了口?热水,五脏六腑都有了暖意。冷千山脱下手套,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额头,丛蕾吃痛,偏头躲开,冷千山眉宇微皱:“还有没有摔到别的地方?”
“没有。”
他的睫毛上挂着雪,皮肤也凝了一?层霜,丛蕾问道:“找了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