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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医院打的。”冷千山道,“但与奶奶无?关,医生通知的对象是冷世?辉。”

医生说得急,当?时?冷千山并不?清楚冷世?辉的情况严重到?了?何等地步,冒雪赶到?医院后,才知冷世?辉命悬一线,一度丧失了?生命体征,医生给他下?了?病危通知,冷千山拿着那份白?纸黑字,一句话都看?不?清,他总觉得这个动作,自己已做了?许多次。

一张纸,一条命。

他恨躺在里?面的不?是他。

冷世?辉车祸后,冷千山逼着自己往前走,不?敢去想冷世?辉会?死,当?他开始想时?,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可想的,因为?根本解不?出答案。

冷千山没法不?承认,冷世?辉照亮了?他的路,他一直都是被父亲庇佑着的孩子。

墙上的挂钟如同人?的心跳,他机械地数着分秒,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分离的准备,然而另一间病房又?有噩耗传来。

丁瑞兰的病情突然恶化?,也被推入了?手术室。

——生来死去,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世?间最可怜的人?,莫过于被留下?的那个人?,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亲眼见证至亲的生死。

冷千山刹那间被掏空了?囊子,惟余一具空洞的躯壳,他成了?一片孤叶,漂在命运的大河之上,随波逐浪,无?能为?力,不?知该于何处扎根,又?去向何方。

“别说了?。”丛蕾猝然打断他。

冷千山每说一个字,都是在揭自己的伤疤,陈年的痂,和皮肤融为?一体,撕起来血肉淋漓。

丛蕾重复道:“我不?听了?。”

她已经知道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