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不是再次被毁了心窍,就算还是他了解的那个我,我百年来,再如何挫折,我也不会哭的。”
凌浅即使在出关后,得知师尊可能遇难的消息,得知兵临城下,眼见宗洲逼到自己的床上,那么多压力,那么沉重,都不会在太一门的弟子面前落泪。
是以他当时被宗洲欺负得狠了,落泪的那一瞬,就连宗洲就吓住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遇事强撑的人,从不愿意让依赖自己的人慌乱。
可他今天在檀乐的病榻前哭了。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凌浅轻喘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铃铛能救他,我毫不犹豫地放弃恢复自己的心窍,我甚至想去太一门立刻对战我师尊。”
“但是他在做什么呢,他知道你什么都告诉我了,知道你没有私心舍弃他的命,瞒着我不救他,他沉不住气,他要看见我伤心,要确认我难过。”
“若铃铛不在他身上,我找不到自己情绪失控的理由,我知道他的伤是真的,我不该怀疑他……”
宗洲安慰地拍着凌浅的背,“你可以怀疑他。”
“他曾经骗我去东海,利用我诱你毁掉鲛人地的结界,他那时求我,要我就当他是个家丑。”家丑不可外扬,折磨的是家人的耻辱心。
宗洲道:“他是因对黑龙的执念骗过你一回,也许这一回,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