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璋是我爹被动用惯的监军,因为每每出战,皇帝大手一挥,派下的监军十有八九是他。我因此与他厮混好几年,勉强还算相熟相知。
他人不错,不过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不错。
我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擦亮双眼,看清他压根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
总不能守着个好男人,就顺理成章地指望这辈子能过好。
跟什么男人没关系。
最重要的,只有他娶了我,我才可以从随父出征顺利地进化成随夫出征,继续厮混在北境军里。
我求完婚,瞪圆眼睛看着赵璋的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从开始的茫然呆滞,渐渐变成蹙眉抿唇——这是他准备拒绝的预备式。
我其实是有些失望的,想着他会拿什么借口搪塞我。
谁知这个惯常口灿莲花的人,上来也是直晃晃的一枪。
他说,阿祝,我不能娶你。
这一枪真的干脆利落,立刻见血。
一天之内,遭到两个男人连敷衍都没有的嫌弃,加之前途未卜,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学那些酸了吧唧的文人,租一只船随波逐流。
想骂就骂吧,就算骂死我,我也还是觉得他们酸。
别说,喝点小酒,在水上飘一飘……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正酝酿着骂人,就听岸上一阵嘈杂,吵闹纷纷。
有热闹可看,我也不酝酿了,一下子盘腿坐起来。
岸上有两拨人,一拨是短褐穿结、赤膊露足穷苦打扮,另一拨多少好一些,看着像是富贵人家做小厮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吵吵囔囔,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什么孩子不孩子,十两不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