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七总会在贫瘠的条件下,努力将我的吃食弄得精致一些。
军中偶尔打些野味改善生活,他一开始不懂,后来看出门道,就眼巴巴守在一旁,鹿肉要给我抢肚腹处最嫩的,山鸡要给我抢两条大腿,连条鱼也要想方设法挖眼睛来给我。
我平时不愿意搞特殊,但公平竞争抢来的,还是十分受用的。
有一日啊,奇冷无比,我同几位将领商议接下来的行进安排,结束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沈小七早把床给我铺好了。
囊里的水都冻成了碎冰碴子,好半天才倒了一点出来,我胡乱抹了把脸,就打算躺下睡觉。
冬天的军营总归是有些难熬的。
被褥大都不厚,床榻也是简易搭成,夜里往往冻得睡不着。
可我那天一进被窝,发现竟然是温热的。
这给我吓了一跳,附近滩涂又多,以为真有什么田螺姑娘,大半夜爬过来给我暖床。
冻僵的脑子略一思索,立刻就想明白了。
田螺姑娘我是没有,我有一个田螺小伙。
我把睡在外间的沈小七叫进来,就看他脑袋顶上一绺毛翘啊翘的。
我问他:“床铺为什么是热的。”
沈小七脸色泛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恨不得上前拎着他的耳朵教训,可又要死的舍不得暖和的床铺,两相权衡之下,最后一本正经地说:“近卫的任务里没有暖床。”
沈小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提道:“可是暖和的床,睡得舒服……”
我再不知道暖和的床睡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