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了。
他自己不怕疼,我还酝酿什么?
打呗。
五十军棍又打不死人。
军棍都是那种,就是硬实木棍外面捆着一匝密实铁丝的那种,你们没当过兵,不知道怎么挨。那一下一下地落上皮肉,满院子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噗”声。
五十军棍下来,身下的雪都是红的。
沈小七生生忍着,垂着头一声没吭,偶然一下叫打趴下,立刻就挣扎着爬起来再跪好。
每打一下,我的心就跟着抽一下。
五十打完,我爹走了,他是叫人背出院子的。
当时他的额上一层细汗,眼皮垂着,只经过我时轻轻掀了一下,看我的那一眼,眼白里全是血丝。
看屁。
不够让人生气的。
我一边担忧,一边又气他不听劝上赶着,于是也没休息也没出屋,就在床上盘着腿对着墙生闷气。
也睡不着。
军医给我端来一碗补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材,喝完不久就精神抖擞,更睡不着了。
我瞪眼看着月上中天,雪光映得满屋子透亮。
这个时辰,沈小七大约已经处理完伤口睡下了。
我这么想,也没纠结多久,就下床披衣裳,偷偷摸摸寻了过去。
不想过去看时,他正露着血肉模糊的后背,等着一旁的军医为他清洗上药。
我问军医:“怎么回事?”
军医歉意地说:“刚才老将军将我们都叫过去,这才刚放出来。”
我大为诧异:“叫过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