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支支吾吾:“……呆着。”
不得不说,我被这震撼人心的操作惊得哑口无言。
沈小七在一旁轻轻唤我:“将军……”
我霎时从怀疑与自我怀疑的漩涡中抽身,拢拢身上的大氅,歪头看他。
这么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瞧你有血性的很。正好也十六了,等伤养好,收拾收拾去前锋营吧。”
沈小七眼圈立刻红了,挣扎着就要起身:“不是的……不是的,将军……”
我单手摁着他的肩,将他压在床上,瞧着他背后血红一片,也不知是疼是气,脑子一抽,就跟旁边备药的军医说:“不用给他止疼的药,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固然解气,但又觉得有点太狠。
但沈小七貌似对止疼不止疼的兴趣不大,还停留在上个话题,带着哭腔求:“将军,我不去,让我留下吧……”
我哼了一声:“瞧你伤得重,估计好几天下不来床,我身边也不能没人不是。”
我这么说,他就慢慢地懈了力道,眼里满是凄惶,不死心地小声央求:“我可以的……”
可以个屁可以。
第七章
我掰开他的手出去,远远地站在廊下吹风。
北境冬天的风,比刀子还厉害,迎着一吹,直接破开衣裳破开肚皮,吹得肺腑结冰。
但我当时,虽然也被吹透了,却不怎么冷。
军医弄完出来,一见到我,都惊呆了,再三叮嘱我不要受凉。
我没提这茬,绷着脸说:“止疼药偷偷加在他喝的药里。”
教训必须得给,但又有点舍不得。
沈小七对止疼没兴趣,我却耿耿于怀。
他那伤势,今晚不上止疼药,多半是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