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军医是我用惯的老人,十分可靠,就是偶尔比较固执。
我没理他的茬,他就不理我的茬,继续讲着受凉的危害。
尤其后来不知怎么提到:“将军以后还是要有孩子的。”
我浑身一颤,成功摆脱我爹给我的惊讶,直接转为惊恐。
军医大约体会到我目光的含义,笑着转回话题:“将军放心,药我会加的。”
所以刚刚为什么不能直接说?
得了承诺,我迫不及待地拜别军医。
出去一遭,回来倒有些困意了,只是迷迷糊糊睡不踏实,醒了复睡,睡了又醒,折腾着天就亮了。
我缩在被窝里,唤沈小七给我端水。
名字叫出口,这才想起他被我骂了一顿,现在正趴着养伤。
我避着伤口,穿着单衣慢吞吞下地,佝缩着去桌前倒水。
冰凉的水下肚,心肝脾胃一齐打了一个激灵。
门“吱呀”一声,被从外头轻轻推开。
我边喝水边扫眼过去,一口水就直接喷出来了。
是沈小七。
他就穿着平日那套厚重的装束,大约还是疼,步子迈得奇怪。
慢吞吞挪到我身边,将托盘里的热水放到我手边,低着头小声说:“将军,喝热水吧。”
喝个屁的热水,喝热水。
我那时是真生气了,脸一下就沉了,就说:“滚回去。”
沈小七抖了一下,就跪下了,一张小脸煞白煞白,也不叫我将军了,也不叫喝热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