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一晚,他身上有很清爽的皂角味,皮肤烫得灼手,但因为找不准地方,急得满头是汗……
我就想,我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要是他能醒过来,其他都不管了,我也得跟他成亲。马上又患得患失地想,要是他醒不过来,我要怎么办才好。
好在老天爷总是愿意眷顾我。
回去的时候,沈小七已经醒了。
我突然有了力气,从软轿上爬下来,踉踉跄跄地过去看他。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军医喂他喝药,慢慢咽下一口,眉心就抽搐一下。
看到我进来,一双乌沉的眼珠缓慢地侧过来。
我接过军医手中的药,让他下去。
沈小七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着我舀起一勺药,颤抖着喂到他唇边。
我没喂过别人,手又颤得厉害,褐色的药汁就顺着他惨白的脸淌下去,没进枕头洇出片花。
我开口说话,嗓子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问他:“疼不疼?”
沈小七还是盯着我,听我这么问,慢慢地摇头。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他额上被汗浸湿的头发拨到一边,凑上去亲了一下。
我没亲过别人,把人给亲傻了。
他愣愣得,嘴唇抿得死紧,眼睛一下蒙了一层水汽。
他真的好委屈,泪珠子就那么往下掉,哭了一会儿,枕头都湿了。
“我好疼。”他怕我跑了似的,攥住我一根手指,手上没什么劲儿,轻轻晃着,不停重复,“我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