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先赶回去。”沈清容面色不是很好,缓慢地将信折起来,“扶松说天气回暖,四哥他不慎染上了病。虽然这病症还算轻,但山中盗匪太多,我担心有人趁机作乱,恐怕不能再继续陪你。”
她点头,“什么时候走?”
“邺京过去不近,我想尽早。”
黎云书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两人并行许久,沈清容忽道:“还有一件事情,信上扶松说五月初九,四哥想为我补一场冠礼。”
黎云书一愣,立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对于男子而言,二十岁生辰前后会举行冠礼。冠礼象征着成年,是男子最重要的成人仪式。
可惜,在沈清容应当举行冠礼的那日,迎接他的不是隆重的仪式,而是沈家的一纸罪状。
本该为他加冠的人命丧黄泉,连他自己也成了亡命之徒。他二十岁的生辰像是一道分水岭,彻底隔开了当年悠游自在的少年,和如今在外人面前不形于色的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还真算是逼着他“成长”了一把。
黎云书有一瞬心酸,“我能给你什么?”
“我算过了,那一日会试应当出了榜。要是你没中榜,就替我好好吃一顿;要是中榜了,就高高兴兴地去吃一顿,也算是参加了我的冠礼。”他半开玩笑般说着,“这要求不过分吧?”
她知道这人是故作从容,沉默良久后,旋身抱了抱他,“我一直在的。”
沈清容轻笑了下,没再说话。
教了黎云书几套剑招后,他于次日动身离开。
他走得匆忙,连黎云书也不知道消息。但好在有信件可以联系,她郁闷了大半个上午后,也渐渐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