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忠言逆耳,听他这般说,她总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茫茫人海之中,也能有一个例外。
但她还是温和道:“员外放心,云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崔员外欣慰地点头,“明白就好,你手上的牌很好,千万别被毁了。”
这话说得对,可惜她是黎云书。
三日后黎云书翻看完了崔员外交代的所有书,捧着满满一书卷的问题来找他,“员外,云书可否向您讨教些问题?”
崔员外以为她是对哪些法条不理解,刚一答应,她开口便问:“为何百姓偷盗官员财物,轻则入狱,重则斩首;而官员偷盗百姓财物,只需将财物奉还即可?”
崔员外一哑,她翻了一页,继续:“为何女子闯入男子院中,即刻视为僭越礼制、危害风俗,当将其人其事于闹市公示三日,而男子闯入女子院中,唯有产生了严重后果,才依其他法条赔偿相应银两?”
“停停停。”崔员外赶紧打断她,“这些事情你别问了,法条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们照做便是。”
“但这不公平。”
她一字一顿,固执至极。
也得亏对面是崔员外,才耐下性子同她解释:“有什么不公平的?你想,官员想要的都能有,何至于偷盗百姓财物?而第二条更毋庸置喙了,礼制便是如此,不依此重罚,岂有公序良俗在?”
见她沉默,崔员外又劝道:“云书啊,你别总想着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能在朝堂之上存活下去,就已经”
“会的。”她忽而打断,眼神认真,“即便是高官或富商,也会窃取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