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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赋低头听着,一直都没作声。等礼毕出房门后,他忽然哭了。

谢初问何故,他哽咽道:“谢哥哥,我不想再背书了,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谢初安抚着他,“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想出去。我想去更多的地方,认识更多的人。”

谢初望着重重城阙,又望着天上游云,像是身陷枷锁中的人在眺望自由。

多少年了?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受摧折,看他背负了本不该属于他的期许和命运,看自己效忠的人成了疯子。

他终于彻悟,用前所未有的坚定对姜赋道:

“那你就去。”

与此同时。

沈清容覆手眺望宫墙,问着王胜:“你看见了什么?”

王胜奉承般笑道:“我看见大邺歌舞升平,海晏河清。”

“”

见他不回复,王胜自知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一代又一代的王侯将相为这宫城而死,看见建造深宫的百姓葬于土中,又有更多人重复他们的命运。这里不是殿堂,是荒冢,是千万血肉垒起来的坟墓。”

“所以啊。”沈清容哂了一下,“我们得到这宫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王胜回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