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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飒风痛苦的扶额,下腹邪火突然旺盛起来,为了避免这股火气窜出胸腔,决定言归正传:“尊贵的宫主大人,鄙人此番擅闯禁地实是迫不得已。只手痒难耐,要管一桩闲事。”

“既是闲事,便无需你插手多事。”林雾愣了半晌,其实没明白他要打算多管什么闲事,但气势还得做足。

即墨飒风觉得自己热脸倒贴冷屁股,且还是人家越冷你越想贴,欲罢不能的那种,委实丢脸。

但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不作为一番委实划不来,于是傲娇一言:“唔,看来宫主大人自有妙计休整那位公子的尊荣啦,嗯,鄙人拭目以待。”

因亲口许诺能修复雎冉雕刻被那位大师损毁的部分,即墨飒风这几个时辰得到的待遇差距可谓天壤之别。前一刻林雾尚且怒发冲冠挥着藤鞭大动干戈、一招见血,下一瞬立即扔了鞭子心花怒放的温言相敬,欢天喜地的将他引入无名殿,态度转变之速,翻脸之快,令人咂舌。

其实雎冉琥珀的瑕疵并非十分棘手,即墨飒风平素雕木刻石,力求完美无缺,但凡微有弊端,非千修万改不可,这是自我逼制的一种强迫行为,说不清是害是益,但他也因此学会了这方面的绝处逢生、转陋为精。从今天的情景来看,实是福祉,若他身无这项本领,便无法荣获林雾星移斗转的态度。

但在修复雎冉之前,即墨飒风灵机一动,觉得可以用这个方法为筹码,谋取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解决因未知带来的烦恼,于是放下刻刀,优哉游哉的品了口茶。

一盘看得兴致勃勃的林雾见他刚动手没多久又止了动作,疑惑一问:“我好像没吭声,又是什么干扰了你的心境?”

即墨飒风饶有兴致的瞅着她:“这是细致活,最忌讳的便是急迫,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同样刻不了冷藏玉。”

林雾不懂雕刻之道,无言以对。但等了片刻,见他仍一派悠闲的抿茶,丝毫没有继续动刀的打算,蹙眉一询:“但若像你这般磨蹭,却要挨到何时?”

即墨飒风依然淡定,抿了最后一口茶,放下杯盏:“看来宫主大人实在难以等待了,只是您之前已有言在先,不需小可多事,眼下我虽主动请缨,但无功不受禄,您觉得那个……咳咳。”

“你是在威胁我讨价还价么?不要忘了醴荼靡一约。”

“唔,可是宫主大人自己放言驱我出殿,我也遵命了。眼下的情状小可并未违约,两者也岂能混为一谈。宫主大人不可强词夺理嗬,不然……嘿嘿。”早料到林雾会拿醴荼靡进行谈判,于是决定将她一军。

林雾特别厌烦吃瘪,尤其是亲自吃瘪,更难忍受,但即墨飒风之言貌似有理,她还要不要信誉了?只得屈服道:“你想要什么?爽爽快快说个明白。”

终于说到了关键,即墨飒风义正言辞的竖起一根指头:“咳咳,我只是好奇,将令宫主大人迷得晕头转向的那位偏偏佳公子尊姓大名。这个于宫主大人而言尚不算举手之劳,动动嘴皮子罢了,想必您不会箝口罢。”

“贱名何足挂齿,你问这些作甚?”林雾倒非不愿吐露,相反,她更希望有一个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倾诉衷肠,那些埋藏了无数年的辛酸过往,早就想一吐为快,只是无人倾听无人聆,无从说起。她底下统御千余宫姬,可她们所经历的生涯与她迥异,没有办法感同身受,而她,需要的就是一个能感同身受的人。

她名声在外,有一句诗可以很贴切的描绘出她的表面情状——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可虽有名,外界里,真正认识她的人有多少呢?就像猫山一行,旁人晤面,只惊讶于她的强微,却只有一人喊出了她的名字,当名字被喊出,别人才因此知道原来她长这个模样。她有足够的资本雄霸一方,可前路知己又在何方?

最悲哀不是夜深人静时无处话凄凉,而是活了大半辈子,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畅所欲言话凄凉的人。

她这一生,只有唯一能毫无保留敞开心扉的人,可她已经无法确定,世界上是否还活着这么一个人。

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阿雾,大千世界里,我只认识你,所以我不想去大千世界里。

“他复姓子言,单名暖之一字。”

“嗯……”即墨飒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思索着江湖哪一家哪一派有一位姓子言的使鞭高手。半晌无果后,从瞎思中回过神来:“你可有按这条线索找过人,既知姓氏,效率也多几分。”

“嗬,我亲口于他起的名,能算什么线索?”想起当年那一幕幕畴昔,他的容颜他的笑,无限思念像海潮般席卷而来。林雾仰起头别过脸,努力不让眼泪溢出眼眶。

即墨飒风痛苦的扶额,下腹邪火突然旺盛起来,为了避免这股火气窜出胸腔,决定言归正传:“尊贵的宫主大人,鄙人此番擅闯禁地实是迫不得已。只手痒难耐,要管一桩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