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主你的身价可比整座熏宫高得多了,足以买下一把虚鸿,自然也赔得起一柄利剑。”謦了謦,又马上增加一句:“嘿嘿,既然赔得起一把利剑,自也配得起一把利剑。”
“什么意思?”林雾已听出他话中地痞无赖的意思,但还是给了他一次悬崖勒马的机会。她眼愠警告相盯,只盼他倒覆改口。
也不知是情商匮乏还是悟性欠缺,即墨飒风便似没看到她眼中显而易见的警告,仍嬉皮笑脸的流氓作死:“咳,这前一把利剑指的是虚鸿,它折了,所以必需赔偿;这后一把利剑,所喻之人便是区区在下。在下如今尚未婚娶,当然需要红粉佳人相匹相配。”
刷刷,未待林雾表态,已有两柄冷锋凛凛的寒剑架在了他脖子上,一左一右,贴肉及寸,只需稍一用力,立即剪下他一颗头颅。
“即墨公子,祸从口出,还望慎言!”朱靛二姝在维护宫主庄严是还是十分默契,连恐吓之言亦异口同声。其实,她俩何尝不愿即墨飒风再花言巧语多谑两句,平素林雾待她们不薄,但不苟言笑,沉溺在失去子言暖的寂寥中与世隔绝,无恚亦无喜,只是常常夜间偃寱,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她们更宁愿她愠怒几回,起码看起来还是个活人。
但即墨飒风遇威则怂,斗胆口无遮拦的冒犯了一回,再也不敢冒犯,举了胳膊颤巍巍的缴械投降:“是是是,在下僭越为宾之分了。只是知幕少艾乃人之常性,咳,宫主虽非少艾,但也勉强能凑入中艾一列,同样令人倾慕。我因为宫主风姿臣服,方才有了这番连珠妙语,实在是宫主韵采过人,在下不由自主的沦陷了,望宫主海涵恕罪。”
马屁拍完,他首先哆嗦,觉得自己一定是逢迎上瘾。
林雾像是没听到他的舌灿莲花,再问:“那虚鸿呢?你既如此青睐于我,是不是当真要我以身相许方才甘心?”她嫣然一笑:“只是如今本宫夫君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歿了。但无论他是死是歿,我都是有夫之妇中的孀妇,这样未亡人的身份,实在有辱圣海之风,也糟蹋委屈了你俊彦之荣。”
即墨飒风明知她是刻意讥讽,可心头还是欣喜若狂,一句“这些通通微不足道,你心甘情愿就好。”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一见她阴沉的脸色,启齿欲吐的话又缩回了腹中,扭扭捏捏默不作声。
朱靛二姝撤剑回鞘,说了两句欠仄之言。毕竟他于林雾惠有大恩,作为奴婢,也需对主子的恩人客气三分,至少面上文章还得做足。
即墨飒风再觑林雾神情,发现她已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以手支颐,蹙眉深思,大约在揣摩今日之祸始于何因,完全不再理会他。他眸中有黯淡划过,但稍纵即逝,为了能与林雾搭上话,他亮着嗓子说再扯:“两个月的时日虽然不短,终究有限,需尽快着手。不知宫主有何高见,咱们要从何查起?”
他怕林雾不睬,未待回复,已自行补上:“虽说导致那些人不得好死之人并非宫主,但确是因三日麻被掉包为梃蠼才酿出这些祸端。凶手利用了这两种药物相似的性质偷天换日,栽赃嫁祸。”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昔日林雾也用了同样的法子混淆视听,将雎冉琥珀骗到了手,不知她与那真凶是谁效仿谁,但以截止至今的成绩而论,林雾已然败露,而真凶还处于败露的路上。貌似她低人一等,那凶手更成功一些,起码时日拖延得更长久。
“宫中部署对宫主忠心耿耿,定不会在你研制三日麻时胡作非为,咱们可以排除内讧。往下推敲,宫主携三日麻前往猫山拍卖会,至始至终未曾显于人前,旁人也不可能在途中暗自使诈。除了研制时真凶有机会动手脚,那便是你袖拂雎冉,将药物覆于玉石的这个时间段。”他一板一眼,说得振振有词。“当然,研制三日麻时虽有机会,但这个真凶也闯不进宫去,要想从此处卖弄鬼蜮,谈何容易?那么唯一的契机只有拍卖会现场。”
林雾终于拿正眼瞧他,尊口一赞,表示认同这个观点:“嗯,言之有理。”
因当时她讹言扯谎,通过袖中□□一法将三日麻撒在那尊玉石上,不足半刻钟便浸了水,那些人一一抚摸,最终中计,但他们抚摸时玉石上面的三日麻已变成了梃蠼,而在散播毒物之前,林雾曾率先在玉石上摸了两回,她自己并无中毒之象,那么真凶便是在她拂袖之后到第一个人上前抚摸玉石这两个桥段之间。
她猛然醒悟,同即墨飒风面面相觑,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明觉。
梃蠼之毒需贴物而施,这两个桥段之间,唯一于雎冉琥珀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唯有两位。
“其实,宫主你的身价可比整座熏宫高得多了,足以买下一把虚鸿,自然也赔得起一柄利剑。”謦了謦,又马上增加一句:“嘿嘿,既然赔得起一把利剑,自也配得起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