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皭灟/娪甑 瓐孍 2622 字 3个月前

阿阮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自懂事起,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妈妈也从来不许她问,如果问了,必受重谴。闺蜜们歪在自己父亲怀里撒娇卖萌时,那种一家三口幸福的滋味,她永远无法体会。

而今天,她体会到了。

她发誓,她会一辈子记住他。

第2章 第贰章成长

阿阮果有先见之明,上一章她撩筹先兆,盘算着前途定有奇遇相喉,果不其然。

这江面平静无旋,水光潋滟,烟波浩渺,风光煞是宜人。不过,她心头惴惴,五味杂陈,实无那个精神兴致观赏景色,待随波逐流飘了一阵,天色逐渐入傍,夕阳斜挂西岸峰梢,眼看过不多时,便要沉入茫茫山脉。阿阮一颗心七上八下,浮躁不安,一直嚎啕,心中不住口的念叨阿弥陀佛,祈诵佛祖大慈大悲,保佑自己逢凶化吉,来日她若有了出息,定要烧高香拜馈老人家大恩大德。

她当真是有福气的女主角。

这不,随着她孜孜不倦的颂经念佛,木盆歪歪扭扭荡着水面漾至了浅滩岸边,堪堪止住前进,卡在一处礁石堆中,再无动静。

唔,一般这种情况,定有路过好心人施以援手,要么将她视作己出领回家去呵护着抚养长大,或者给哪个江湖门派拾起收作弟子,总之绝不会曝尸荒野。

不过,阿阮终归初来乍到,又尚且年幼,纵然自我安慰,也难免惶恐不安,担惊受怕。她一场生日宴会徒遭大变,一天时间不到,就从生到死,生离死别经历了一转,若不是她素来坚强,早就无法适应晕了过去。她黯然神伤,悲从中来,哭声重重叠叠的传了出去,只盼有好心人闻音寻至,将她抱走。

但空山鸟语,万籁俱寂中,偶有野兽嚎叫之声自崇山峻岭中远远传出,却是无半分人烟。阿阮虽然胆战心惊,但哭得累了,精疲力竭,再也无法支持,遂沉沉入梦,人事不省。

这一梦睡得酣畅淋漓,竟无上次那般恶魇纠缠,倒是甜美甘醇。晓不得过去多久,因肚腹饥饿被一股馥郁芳香扰醒。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张牙舞爪的恸哭嚎啕。

一个年轻娇嫩,温柔和蔼的声音响在头顶,做势相哄:“乖宝乖,不哭咯,喔喔喔……”

阿阮闻声抬头,入目的是一名素装少女,只见她穿了一袭白袍,长发披肩衣袂飘飘,虽长相一般,眉宇间却颇有英姿飒爽的豪杰气概,然偏着长衫,和风拂弄她鬓角青丝,又有几分出尘仙风之姿,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矛盾融合,竟无半分别扭之态,反而恰到好处,相辅相成。

阿阮一眼就能看出,这少女来历不凡,多半是习武之客,且非一般宵小无名之辈,定是养尊处优且不知天高地厚,患有公主病的大小姐一类。

不过,阿阮大脑迅速转弯,想到昏睡之前自己身处尼马拓江之岸,现今却躺在一掇竹编摇篮中,并且里三层外三层盖了棉袄绒被,审时看来,这大小姐多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再造之赎,日后需得报答。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阿阮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少女左手托盘,其上搁了具青花瓷碗,碗中芳香扑鼻,沁人心脾,应该盛了好东西。

折腾了许久,阿阮早已饥肠辘辘,陡闻奇香,垂涎三尺,唾沫延了满嘴,想伸手过去接,苦于胳膊太短,够不着。

少女咯咯娇笑,声若击罄,十分悦耳。她拿起木匙,从碗内舀出一勺蜜汁,小心翼翼的喂进阿阮口里。

阿阮自然不客气,吧唧着小嘴,一顿狼吞虎咽,心头记住了这个少女。

待吃饱喝足,那少女踢她拭了唇角,低声细语呢喃几句,端开托盘,摇晃着竹篮,似要哄她入睡。可阿阮大梦初醒,精神奕奕,委实没有困意。暗想这古代的小姑娘果然对这养娃带子的活计一窍不通,这个时辰,应该要抱着出去走走看看,消化消化才对,可对方的举动忒不靠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日后均是她来照料自己,只怕有的罪受了。

没办法,前世的阿阮看多了古偶电视剧,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一遇事故便能举一反三。

事实证明,阿阮的确英明,她正是被眼前这少女从尼马拓江之畔捡回来的遗孤,对方自幼受严师传教,什么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等等诸如此类的思想教育没少灌输,十多年耳濡目染,给熏陶得犹如圣母一般,拥有一副菩萨心肠,见阿阮漂泊无依,便拾回山门。

她逗弄阿阮一阵,起初好奇心盛,颇以为趣,但时刻稍久,阿阮哭涕不止,渐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正当她满心焦急一筹莫展之际,木门吱嘎一声,自外推内,敞了开去,有人缓步行来。

阿阮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自懂事起,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妈妈也从来不许她问,如果问了,必受重谴。闺蜜们歪在自己父亲怀里撒娇卖萌时,那种一家三口幸福的滋味,她永远无法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