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皭灟/娪甑 瓐孍 2643 字 3个月前

楚清尘浓眉深蹙,好生为难。他素知对方作风,若当真惹怒,势必动手,可自诩功夫不如,委实难救。到此地步,哪怕费尽口舌谆谆告诫亦是无用,左右骑虎难下,只有决一雌雄。

呵,机会来了。

阿阮察言观色,见他面路踌躇,双膝一弯,跪了下去,握着他手来回摇晃,仰起脑袋声泪俱下:“前辈你可要救我,他,他恃强凌弱以大欺小,说,说要拿我去做婢女,我不依,他便要将我活活摔死……”装得有模有样,尤胜前世演艺界巨星。

楼清染抽了抽嘴角,语塞。由衷赞叹:这小丫头不入戏班委实可惜,待在山上真是屈才了。

楚清尘哪知她夸大其词心怀鬼胎?听她哭得梨花带雨,早就信以为真,低头哄了她两句。怒发冲冠中,朝楼清染喝道:“既然师兄不肯容让,师弟只有得罪!”抢先出手,掌中软索微动,呼得一响,索端伴随破空声齐齐抵至楼清染面门。

绳端去势迅猛,快捷非常,虽只简单一招,却虎虎生风。索身未至,劲风却已刮得楼清染右颊微疼,知晓对方膂力强盛,体魄壮健,不能以蛮力招架。左腿微曲,身子往左边略略一倾,绳索自肩膀擦衣而过。

楚清尘见对方手不动,足不挪,轻而易举便避开自己这蓄力一击,武功确较自己为强。他一击落空,不待索梢着地,手腕微抖,长索笔走龙蛇横扫过去。

对方来路凌厉,楼清染手无寸铁,不敢以肉掌硬接,一纵而起,身子腾的窜高,索端自他足底寸许掠过。他嘿嘿冷笑,千钧一发之际,右足低垂,顺势旋转两圈,已将长索绕在足踝。与此同时,身子由高降地,已然着地,他下盘稳如泰山,劲灌腿骨,无论对手如何拉扯,也躯之不动。

但凡习武之人,均知若轻功练至一定程度,纵窜飞跃,行云流水,随心所欲。但一人身在空中,手足未触及旁物,便无从借力,自然无法使力。适才楼清染这一招精巧灵变,毫厘不差,乃托由身体下坠之势才垂足缠绳,比起一般双足夺剑,贯拗抢刀,那又更难数倍。他一招一间便占上风,脸显得意,哂笑道:“师兄这本领如何,倒要向师弟请教!”嘴上以礼,手中动作却毫不迟疑,从脚边执起长绳,力投索身,飞速传了过去。

楚清尘见他徒手夺绳,只瞬息两招,满拟对方定要逼己弃索,不料竟与自己比拼内功。只感绳上力道排山倒海般冲将而至,自己膂力虽强,功力却有不及,哪敢硬搏?百忙中挥臂疾舞,将兵刃舞成无数个圆圈,层层叠叠返回折弯,欲以巧劲卸去对方攻势。

绳圈环环相扣,源源不断,楼清染只感掌心力道犹如击在棉絮软泥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称赞:“好!”掌心发力,与绳环相撞,“刺啦”一声,这条长愈两丈的粗索不堪重负,从中断为两截。交手两人蹬蹬同时退后三步,均赞对方了得。

这番以力摧力,针尖相对,表面看来旗鼓相当,但楼清染长驱直入,所向披靡,楚清染却需避趋锋茫,以侥破刚,难免相形见绌。他身形未稳,不待对方站定,抛去断索,后脚一登,欺近身去,挥臂就是一掌。他知对方武功高己一筹,只有擅己之长,贴脸搏击,方有胜算。

掌力未至,劲风已然咆哮呼嚎,刮得地皮飞沙走石。阿阮看得津津有味,被泥沙一扑,赶紧后撤,免受殃及。她心中狂喜,只盼俩人斗得越狠越好,方便自己一饱眼福,大开眼界。双眼却紧盯二人相斗,暗自劳记双方招数,或许日后能窥悟其奥。

楼清染知对方心思,暗嘲:你力气大,难道我就惧了?依样画葫芦,同样翻转手腕,对准来路,也是迎头一掌拍出。其实两人虽非同师,却是同门,所学招式大同小异,而内家功夫基本一致,平日拆招修习,均已滚瓜烂熟。当真动手,外家本领难判高低,只有比划内功深浅,才能辩分胜败。

碰的一声闷响,两掌相抵。楼清染功力深厚,只击得楚清尘胸口发疼,而他蛮力强横,也叫对方手臂酥麻。一个内脏受损,一个伤及筋骨,不分轩轾。

楼清染,变招奇速,掌未使老,足下腿悄无声息的踢出,鞋尖直戳对方腿肚“飞扬穴”这是他那一脉的险恶招数,莫瞧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戳,其中包罗万象,藏了三十余招后着,无论敌人如何拆解,均有乘胜追击,反败为胜之策。平时一招递出,旁人非避即让,然不管往何方相让,下一瞬便给拌倒。楚清尘突觉有异,见微晓著,知道厉害。只因对方来得无声无息,待等发觉,已不及招架,若给戳中,必然屈膝载倒,他哪肯向对方下跪危急中不及思研破解之门,便以牙还牙,也是一模一样的一招,提起右腿足尖,运搦就踢。

楚清尘浓眉深蹙,好生为难。他素知对方作风,若当真惹怒,势必动手,可自诩功夫不如,委实难救。到此地步,哪怕费尽口舌谆谆告诫亦是无用,左右骑虎难下,只有决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