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皭灟/娪甑 瓐孍 2624 字 3个月前

她非存善怀仁,廉德信服之辈。感慨了一息,毒念胆生。心想一个秦笑已令己方焦头烂额,如今又竖强敌,实非吉兆。若他与秦笑强强联合,己方三人定要在劫难逃。需毙了这小子,永绝后患。她知仅凭二人,决计无法取胜,于是搓唇磨齿,吹出她那一派的独门口哨。

哨声甫出,门口花影一晃。接着凉风拂帷,一人已站在榻前。来人绿衣艳裙,罗髻凤钗。瞧来已年过花甲七旬,却兀自自我陶醉,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是那乔装诱骗缥缈仙的魅姬幽魂受召而到。本来她那浓妆艳抹的形容已然别扭,加之她那张皱纹横竖交叉,满目田字的老脸,更是鬼斧神工,骇人听闻。她鬼庾三魂武功造诣各有千秋,脾性行迹如出一辙,而面貌皮相却也败兰残菊,互具特色。

栀子香魂朝哑男一指:“这小子袒护秦笑,不知死活,得结果了他!”生恐死灵亡魂不敌遭创,提起鬼杖,高喝一声,纵身扑入场内,连下重手。招数绵密,犹如狂风暴雨。

魅姬幽魂武功在三魂中名列前茅,才阅广博。于江湖各家各派的首脑领袖人物,其武学修为皆有窥涉了解。心知当今武林中,能胜己方三中其一者已寥寥无几,而能独战三人联手而不败者,除魔道渠魁与正派总统秦笑,至今尚未匹遇。但眼前这无名小卒以一斗二,且是独臂,居然仍有攻有守,僵持平局,却是哪里来的后起之秀

这时哑男兀自顾念阿阮安危,要以一手之力冒险相护,不肯抽空拒敌。但眼前这二人武功委实非同小可,他仅凭独胳,要想胜这二人,那自是蜻蜓摇石柱,鲤鱼跃龙门,妄想!

但听砰砰砰之声联袂大作,宛如电闪雷鸣,不绝于耳,气势汹涌已极。如今最百感交集的,自是屈身躲在避风港的阿阮。她歪在哑男怀中,外界所有情景一目了然。这是她首次与一个陌生男子相距如此之近,鼻间荡漾着对方身上独特的气息,双手捧着红彤彤的脸颊,大脑想入非非:他与我初会乍识,何苦因我置身险境他为什么不抽身而退只不过萍水相逢,江湖救义,怎能待我如此之好时而又回忆这两日给缥缈仙绑下山来的所见所闻,短短两天时光,就出生入死,轮流了几转。想起父母惨遭不幸之故,家门亡破,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伤春悲秋了几息,忽觉依靠肌肤滚烫,热气蒸熨。头顶气喘吁吁,汗液滴答滴答落在她绣着白花绿叶的裙角上,斑斑点点。

她忽然觉得温暖了,曾几何时,她无比厌恶汗水。多脏啊,如此肮脏之物,她是触之即呕。多年后的她,有朝一日,身边有人为她拼搏,有人为她流汗,有人为她累,有人拿一半生命庇护她。也许只是因为萍水相逢,某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抬头时,那张美丑混淆,褒贬裹之的脸映入眼帘。她歪头端详,适才并未发觉,他竟然长得这般俊美,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帅,真帅呀真帅!

他是哑巴,这与心动一词,其实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无关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否极泰来。不会说话的人,不会甜言蜜语,不会谎言相欺;自己喜欢,他人鄙夷,别人嫌弃。

一颜双面三边美,一陷两依三分醉。

哑男赤手空拳,全以掌力应敌。砰砰之声层层叠叠,前一声尚未响过,第二声便接憧而至,此起彼伏,余意不消,声音与声音中毫无停顿空隙。招数之急,掌力之密,可想而知。室内狂风呜咽,陈设均给击成齑粉。阿阮心里满腔柔情蜜意,儿女情长,心外周遭却昏天暗地,杀伐屠戮。

哑男恶斗中察觉阿阮神情恍惚,有意相顾,却缓不出丝毫手脚。他亦知自己一只手孤掌难鸣,环在阿阮腰枝的左臂紧了紧,右掌自栀子香魂胁下绕过。掌心内劲一抓,一股强猛浩瀚的吸力传出,一物自外物桌角飞了过来。他胳膊一卷,已握物在手。

鬼庾三魂一见他出掌吸物,均想:他要施兵刃了!交战中的二婚与他空手相斗上百回合,已知他功力委实深不可测,若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兵刃,自是百害而无一利。但他右手明明与己纠缠不清,如何能从这不可思议的角度鼓掼而出要待翻杖将那物事击落,却扑了个空。三人侧眼去瞧那兵刃,一瞩目间,不由自主圆瞠双目,面面相觑。原来那竟是一条漆黑长蛇,拇指粗细,约莫三丈。一双阴森森的瞳孔正对着自己,模样凶神恶煞。

在场几人,最诧异的莫属阿阮,她之前特意留心,曾动手搬挪那塑蛇,知道斤量非小。然身旁哑男一吸便至,信手拈来,竟似不费吹灰之力。他内力雄浑精厚,倒也罢了,但若用以兵刃与敌人动手,却如何使之得便

她非存善怀仁,廉德信服之辈。感慨了一息,毒念胆生。心想一个秦笑已令己方焦头烂额,如今又竖强敌,实非吉兆。若他与秦笑强强联合,己方三人定要在劫难逃。需毙了这小子,永绝后患。她知仅凭二人,决计无法取胜,于是搓唇磨齿,吹出她那一派的独门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