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一声嘤咛,笑靥如花:“哎呦,原来咱们的小暖男兼小宅男居然这般深解风情,什么好听的都喁喁背了。”顿了顿,切道:“你说我失去笑容,你便笑给我看。哼,你那傻兮兮的脸孔,能笑出什么名堂来。”阿暖甚是高兴,说道:“阿阮,我且于你说。那僵尸傀虽然厉害,却也是传自我师傅,她自然也传授了我。我早已练得滚瓜烂熟,炼制清解之法我也晓得。所有你无需自暴自弃,杞人忧天,安安静静休养便是。不出两日,便可痊愈。”
阿阮本已心灰意冷,只道这次在劫难逃。虽知他俩乃同门兄弟,却因恐惧恍惚之故并未细思。这时阿暖一提,立即死灰复燃。但惊喜奇迹来得太快,她一时半刻难以接受,呆了好半晌,才扑在阿阮胸前擤涕滂沱。
再世活命,宛如重获新生,自然要喜极而泣。
待哭得没了力气,阿阮才止了啜泣。阿暖本已气力耗竭,沉睡中又给吵醒,适才为替阿阮压毒灌输真气,又絮絮叨叨说了这半天。激动中疲惫暂隐,这时安稳下来,实在憔悴,已连打好几个哈欠。阿阮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愧仄怜惜,问道:“阿暖,你累不累?”阿阮疲惫不堪,却强自支持,笑道:“我不累,你适才说困倦,那便早些睡罢。我在这里守着,哪里也不去。”阿阮适才不过是体恤他而略撒小谎,他竟仍劳记在心。胸口一酸,怔怔欲泪。忙克制心神,说道:“好,那我便睡下啦,你长途劳顿,也乏了罢,早些休息。明日之事留待明日再说。”忽然语气一转,正色道:“我感觉体内寒毒甚微,短时间不会再发作。你莫熬夜守候,如果没养好力气,不许替我灌输真气!不然我还没成活死人,你便先成真僵尸了,听到没有?”阿暖给她洞悉心思,脸颊一红:“我,我晓得你寒毒暂时无碍,待你睡熟,自然便休息去了。”阿阮摇头:“这里便只你一人居住,难道你能未焚徙薪,早已预备了床榻么?铺子给了我,你便没地方睡了!”阿暖忸怩道:“床榻是没有,但被褥还是有的,我打地铺。”
于是七手八脚打好了地铺,折腾半日,总算安歇了。
阿阮侧目只见几丈外的一团影子,说道:“阿暖,你转过头来看我。”阿暖遵命侧目。阿阮嘉道:“好了,这就对了。我要瞧你睡觉。亲眼看你睡熟,这才安眠。”
阿暖自因意外跌落天涧摔断了腿,之后的日子一直忙于接骨续脉,治疗腿疾。五日五夜不眠不休,那日巧遇阿阮,更长途跋涉。恶斗强敌,历经艰险。不但要调理腿伤,且分心旁骛,照顾阿阮。算来已近十日未曾阖眼,便是铜墙铁壁也支持不住。阿阮虽有阿暖代步,上神仙峦之际更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但僵尸傀的寒毒弃可儿戏虽发作不多时,却已折腾得精疲力竭。两人均心力交瘁,竟同时酣睡淋漓。
阿阮睡梦中浑浑噩噩,为时未久,身体中的寒冷突然爆发。汹涌而至,犹如身处苦寒之域。她蹲在冰天雪地中,满目绝望。就在这时,温流入体,顷刻间消了苦楚。遍身酷寒立即化成和风暖旭,只感如梦似幻。忍不住呜的一声,娇喘呓喃:“阿暖,你怎么出现在我梦中来啦。我,我身上时冷时热,是不是要成活死人了?”
阿暖双掌抵贴她后脊,真气源源不断的灌输过去,道:“胡说,有我在此处,你怎会有事?”
阿阮喜从中来,却在心里窃喜,也不表态。
隔了半晌,阿阮忽然指着床榻对面挂着的两幅字帖,问道:“那是你题的词么?”阿暖瞥眼一觑,漫不经心的道:“是我师傅挂上去的,至于内容是否出至她手笔,我却不得而知。”阿阮细辨帖中之词,只见纸上字迹匀韵,清秀文雅,显是女子之作,问道:“啊!原来你师傅是个女人。”阿暖奇道:“咦?你如何晓得”阿阮不答,眼光不离字帖。慢慢诵读:“醉缠绵,缱绻不可。窥红颜,辗转成歌。天荒地老话经过,当时年方几何。望明月,青黛锁。逍遥解脱逍遥惑,浪里凄凉浪里阂。魇回呓,愁中寞。万般离别万般多。”
那字帖虽长年久月垂挂室内。阿暖于笔墨纸砚却一窍不通,自不会留意。只因乃先师遗迹,便存留至今。这时给阿阮念了出来,唯觉悦耳,说道:“阿阮,你聪明伶俐,可知词意”阿阮叹道:“这是一首缅怀之词。多半你师傅年轻时也经历过一番感情波折,想必她的心上人辜负了她,两人未能共协连理。是故字里行间尽是悲怆哀愁,孤单寂寞。这词中上半阙前几句,用以譬喻咱们如今情形,那倒是恰如其分,再贴切不过。 ”阿暖道:“如此瞧来,师傅当年与心上人也有过一段美满时光。”阿阮问道:“你不知你师傅来历么?”阿暖摇头:“一无所知,她从未吐露过自己经历。那一年领着师兄离开之后,便杳无音信,踪迹全无。”阿阮道:“你还记得你师傅的音容笑貌么?她定是个绝色佳人罢!”阿暖点头,正要说是。猛地一顿,悬崖勒马,改口道:“蔷薇室中有她的丹青肖像,你有空自己去瞧罢。”
阿阮一声嘤咛,笑靥如花:“哎呦,原来咱们的小暖男兼小宅男居然这般深解风情,什么好听的都喁喁背了。”顿了顿,切道:“你说我失去笑容,你便笑给我看。哼,你那傻兮兮的脸孔,能笑出什么名堂来。”阿暖甚是高兴,说道:“阿阮,我且于你说。那僵尸傀虽然厉害,却也是传自我师傅,她自然也传授了我。我早已练得滚瓜烂熟,炼制清解之法我也晓得。所有你无需自暴自弃,杞人忧天,安安静静休养便是。不出两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