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的酒纵然只清不烈,半时辰吃了这些,也是伤身的。
尹婵再扭头看他,瘢痕都被热气烫红,素来冷峻的面容正发懵,疑惑那些酒为何会被发现。
藏藏藏,果然醉昏头了。
她幼时藏糖罐都知道在上面盖一层方布,谢厌这么大的人,还专做掩耳盗铃。
尹婵好气又好笑:“藏?果然不止六坛。”
一句话闷头砸在谢厌耳畔。
他遽然心虚,脑子晕晕乎乎,一个激灵说:“我骗你了,对不起。”
垂着乌雀眼梢,可怜见的,蜷缩她面前。
尹婵软软的心口被戳动,几乎想立刻亲亲他,说没事没事。
但若姑息,他日后行事只会越发不着边际!
尹婵冷下脸,倾身探去,双手捏住他的两边脸颊,气呼呼道:“我很生气。”
谢厌慌地抬眼,搓搓手指,心下有几分懊丧:“怎么办?”
便见尹婵低了嗓音,俏脸突然凑近,温软的呼吸与浓浊酒气交缠,轻声问他:“告诉我,为何喝得酩酊大醉。”
谢厌一息懵了。
他想,她先前一定吃了蜜枣,才如此清甜,就像一株待绽的蔷薇,伸着懒腰,在探比它枝高的叶。
尹婵轻轻“嗯”一声。
轻蜷着往上翘的尾音,挠得谢厌心尖发痒。
他醉得不省人事,什么借口都没了,短短一怔,已随着她的疑惑全盘托出。
“我的书房,有、好多画卷……”他捞起一旁酒坛往嘴里灌。
坛里空空,一滴清液也倒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