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佝偻着脖颈,狼狈道:“我偷进侯府,找到祠堂,我要带走她的画像,可祠堂居然没有。”
他越说越急躁,瞪大眼睛,点漆眼珠震颤:“我又去书房,去正堂,去藏宝阁,找过所有的角落,都没有……华美如宫殿的庭院,一幢幢屋舍,碧瓦粉墙,却容不下她。”
尹婵起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嗓音轻颤:“她是谁?”
醉意如潮袭来,门扉下的人乌发冰凉。
他薄唇忽而嗫嚅,如陷梦呓:“我娘。”
尹婵怔地发出一声惊讶,顿然明白了所有。
她鼻尖发酸,用力阖下眼眸,再睁起时,谢厌已垂头睡去。
尹婵陡然想到什么,攥了攥手,立即起身,裙裾摇曳成花,随步履翻飞。
她请宋鹫将谢厌扶到床榻安睡,不再多留,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院子。
楚楚和阿秀在院中尝花糕,尹婵气喘吁吁跑来,便唤道:“小姐回来了,我们正……”
“我找些东西。”尹婵焦急落下几字,匆匆跨进门槛。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靠近门扉。
阿秀疑惑:“小姐这是?”
楚楚咬了一口花糕,摊手不解。
尹婵要找的,是从京城带来的物什。
当日将军府被封,她只来得及装上细软银钱,其后奶娘重病,不少首饰都典当,随她到原州的,只一些旧衣物。
阿秀早将衣箱收拢齐整,她全部搬出来,埋头在里面翻。
楚楚听着动静颇怪,和阿秀一起进来,绕过围屏,衣箱处被尹婵翻得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