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瀚诚为人清正不阿,在朝中很有威望。他此时开了口,别说是低他一级的周秉旭,就是高兴述和吴保祖也不会轻易反驳。
只不过在他们看来,徐瀚诚支持贺沧笙,多半是因为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在人家手里。
一家亲啊。
“今年天佑大乘,除了玄疆,其余四省的屯粮都说得过去。”徐瀚诚的目光掠过贺沧笙,落在高兴述身上,“至于税收,还是不要逼得玄疆太紧了。当年玄疆王投敌,西戎人进犯,玄疆中人抗敌英勇,百姓中主动充军的大有人在。彼时朝廷尚且送粮支援,如今战事既然再次吃紧,也应如此。”
高兴述端起身侧小案上的浓茶,并不回应。
堂中静默了一刻,周秉旭道:“徐阁老所言极是。”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玄疆为大乘挡御西戎,是大功一件,同舟共渡,同舟共渡嘛。”
“周大人,”贺沧笙蓦然冷笑一声,“玄疆如今并非王藩,而是大乘一省,那么就是和大乘一体。既是一体,何来共渡?”
此言一出,周秉旭便知自己言误,身侧的高兴述也是动作一顿。
“大乘六省,缺一不可。”贺沧笙目光凌厉,声音平稳清朗,“百姓不止在京都中,也在各地,周大人如此说,恐怕是难以令上下无怨。”
她双目上挑,头上冠冕稳戴,从五色垂珠后看过来的眼神清炯。再被颈上的红狐裘一衬,眸光更显深邃。
周秉旭飞快地挪开眼,甚至做不到与贺沧笙对视。
今日怎么就让这楚王拿住了话柄!
他只想抽他自己那张嘴。
还不等他想出辩驳的话,贺沧笙便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