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远跨步跳上马车,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来到了叶家的帐篷前面。谭玉正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看到自己的相公,笑着说:“城中的余水也退得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就回家,东西我都收好了。”

叶承远一把拉过谭玉道:“我遇到了一些事情,今晚你们出去避一避,去洪州,马车租好了,你带上蔓儿和萧儿赶紧走。”

“发生什么了?”

“别问了,我有要事必须禀报苏大人。刚才恐怕已被贼人发现,那些人心狠手辣,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我们在洪州会合。”

“贼人?贼人是谁?”

“江州通判范庭致,简直丧尽天良!没时间多解释了,你们快走吧,一定注意安全。”

谭玉听得心惊肉跳,还想再问一些细节,但叶承远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她没时间想太多,迅速叫上姐弟俩,离开了南山村。

叶承远安顿好了妻子,心无挂碍,便朝云锦园疾行而去。他穿过一片树林,突然一阵风直冲背后而来,他身子一侧,一支箭矢蹭着手臂飞过。紧接着乱箭齐发,愈发密集,纵使叶承远功夫了得,但也只来得及避开要害,手臂和肩膀上已经中了数箭。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大概有三四个人正紧紧追着他。

叶承远往怀里一探,摸出了之前包炊饼的油纸。他毫不迟疑咬破手指,在油纸上写“范与贼勾结致灾”几个血字,又忍痛拔出手臂上的箭头,将油纸插在上面。他深提一口气,在林间飞驰。很快,云锦园的西墙就在眼前,但身后几个杀手也越来越近。叶承远用力一扔,将箭头掷进了西墙内的庭院。他正欲想办法翻进墙里,突然后心一阵剧痛,就失去了知觉。

第6章 家破人亡

一辆简陋的马车摇摇晃晃向南疾行。车辕上的年轻车夫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玩起马鞭。一位中年妇女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焦急道:“小师傅,我们着急赶路,能不能快一点?”

车夫猛地一挥马鞭,马突然狂奔起来,那妇女差点被甩下马车,幸好被身后的少年拉住了。

“娘,您没事吧?这人怎么这么粗鲁,我得找他理论!”说话的人正是叶如蔓,她穿着黑色衣衫,一副男子打扮,她一手扶着弟弟,一手拉着母亲谭玉。

“算了,非常时刻,不必在意这些小事。”谭玉坐回到车里,叹了口气。

“娘,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我们要连夜像逃难一样离开这里?”

“蔓儿,你父亲恐怕现在身陷险境,他担心我们受牵连,让我们先去洪州避一阵子。”

“那爹呢?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告诉知府大人。”

如蔓心里咯噔一下,浮出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事情?娘,您告诉我。”

谭玉看着十七岁的女儿眼神极其恳切庄重,她甚至感受到了一种压力。她呆了呆,还是说道:“你爹说,江州通判范庭致犯了大事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谭玉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支弓箭从两人眼前嗖地飞过,插进车厢的木梁上。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支箭射进车厢。车夫彻底清醒了,他没见过这种场面,吓破了胆,竟跳下马车逃命去了。

没了车夫,那马如脱缰一般向前冲,马车开始剧烈地摇晃,上下颠簸得厉害。谭玉向前一跃,坐到车辕上,一把拉起缰绳抓住马鞭,控制住了方向。

“娘,您竟然驯得住马!”如蔓看着母亲娴熟的动作,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蔓儿,你过来,时间不多,贼人怕是盯上咱们,要赶尽杀绝了。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谭玉脸色万分焦虑。

“蔓儿,有关你的身世,我和你爹本想等你大一些再说,可现在来不及了。以前娘告诉过你,十七年前我受伤失忆,被你爹救了,但你有所不知,娘被救时身上已经怀你三个多月了。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娘实在记不起来。”谭玉一手策马,一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绿色宝石,放到如蔓手中,“你记得它吧,本是你十岁生辰时送你的,后来因为你弟弟的事就没再戴过了。这是我十七年前在沧水边醒来的时候手里仅有的一个物件,想来应与你亲生父亲有关。如今江州怕是要变天了,咱们家没什么亲戚,若是今晚我与你父亲有什么不测,你便拿着这块石头去找你的亲生父亲,知道吗?”

如蔓呆住了,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此时她怎会坐在一个快要散架的马车中被人追杀?叶承远对她爱若珍宝,怎会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块绿色宝石曾经害得弟弟遭人毒害身体虚弱,怎会与她的身世有关?

叶承远跨步跳上马车,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来到了叶家的帐篷前面。谭玉正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看到自己的相公,笑着说:“城中的余水也退得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就回家,东西我都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