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道:“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陆子钦听得也是直摇头:“二弟,你若早些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陆子铭羞愧得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看到赵熠也在轻轻叹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所有都坦白了:“本来秦广财告诉我今晚戌时初派人来偷,可到现在都没人来……爹,其实我是想抓到了人再向您自首的,谁知竟然傻姑就死了……”

这下谁也拦不住陆宣一个杀威棒重重地打在陆子铭身上,陆子铭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名朗跪在他的身边,被吓得两腿瑟瑟一抖,裤子竟然湿了。

陆宣出了气,将杀威棒扔到一边,对陆子钦说:“钦儿,你看住你弟弟,让他在这先跪一晚上。为父去检查下地图,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看我不打死他。”说罢转身就走。刚走出公堂,就听得赵熠一声唤:“陆大人,留步。”

陆宣刚才在气头上,差点忽略了赵熠,赶紧回身道:“王爷,今晚之事连累您了,先让微臣送您回府吧。”

赵熠对着陆宣耳语几句,随后又朗声道:“陆大人不必客气,本王且在这里陪陪大公子。”

陆宣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躬身道:“王爷请自便,微臣去去就来。”

第43章 祸心暗藏

半个时辰后,公堂上的众人远远地就听见陆宣破口大骂的声音:“刁奴!该死的刁奴!”

名朗穿着夜行服,被五花大绑牢牢捆住,由身后的唐献和韩长庚一路提溜着上公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名朗?你不是说湿了衣衫,要去更衣吗?怎么…”陆子钦惊讶道。

陆子铭已经跪了半晌,听到声响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书童,一想便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眼睛直瞪圆了怒道:“名朗,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勾结贼人陷害于我?”

陆子钦看着乱糟糟的一片,疑团丛生,问道:“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宣抓到了人,心情略略平复,对陆子钦说:“刚才我着急回府,幸亏王爷提示我,若是我径直去找地图,那么地图所藏的位置就真的暴露了。他让我假意去寻,再让韩将军和唐将军悄悄跟着,看看是否会有人跟踪,结果真就抓住了这个通敌叛主的刁奴。”说罢,他对赵熠郑重行一礼:“王爷,今日若不是您和两位将军,我真是着了贼人的道了。”

赵熠摆摆手,指了指叶如蔓道:“本王不敢居功,这都是我那小厮想出来的计谋。”

陆宣讶异地看向这个十分年轻的小厮,暗道佩服,又行一礼:“小哥儿心思缜密,在下佩服,不知你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叶如蔓躬身道:“陆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听二公子提到,那秦广财说今晚戌时来取地图,却食了言,我推测,应该是王爷的突然造访乱了他们的计划。可府外的人如何得知此事呢?定然是内应传递了消息。而且,就二公子这个被骗的过程,有太多巧合和反常了。为何偏偏在太平街傻姑门前摔了一跤?为何傻姑会在那么晚出门?为何第二日二公子出来的时候偏偏就撞见了秦广财?再者,傻姑一个痴傻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看也不像会在夜晚将醉酒的外男带回家中的,这些都像是设计好等着二公子入圈套一般。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然有人里应外合。听完二公子的陈述,我只是怀疑名朗,可没有确凿的证据。那秦广财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套河东地图。刚才陆大人气急之时说到要去找地图,我便想,这么好一个机会,内奸一定不会放过,便设了这个请君入瓮之局。”

待叶如蔓分析完,赵熠接过话头对陆宣说:“陆大人,这个秦广财身上疑点甚多,应尽早叫来问话。”

陆宣点头道:“王爷放心,我已派陈捕快去传他了。”说着,又转向名朗,满脸凶相地问道:“名朗,陷害公子、外通叛主之事,你可认?”

名朗连连叩头,额头上很快就起了一个大肿块,泪眼婆娑道:“老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小人的母亲久病在床,家中贫困无钱医治,小的才卖身陆府。刚入府没多久,秦广财就找到小的,说若能帮他一个忙,他便出钱给母亲医治。小的犹豫了很久,但秦广财承诺说让我做的这件事情绝不会伤害二公子,也不会伤害老爷,小的就答应了。他先是让我带二公子去闲云茶坊吃茶,后来又说要我配合他,在二公子喝醉途径太平街的时候,故意摔上一跤,第二天掐着时点站在傻姑房外等待即可…”

陆宣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道:“愚蠢至极!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