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沈雪柠往前站了两步, 抬起水袖,示意众人:“还请诸位稍安勿操, 此事我必定查清楚。就算我们现在看到酒坛中的酒是馊的,那也可能是被人调换过的了,至于那死老鼠——”
她清冷平静的目光紧盯着老婆婆。
老婆婆被那镇定毫不慌乱的目光,看的眼神逃避,神色闪烁。
“老鼠喜欢脏乱之地, 喜恶臭, 酒铺被我们打扫的干干净净, 断然不会出现老鼠, 而且我看了,那老鼠并非淹死, 尸体僵硬,像是死了有几天, 身体扁平, 是被压死的,导致……”
想到那只老鼠, 沈雪柠有些反胃, 强忍着呕吐, 继续道:“导致肚皮被压迫, 肠子外泄。而且被水久泡的东西,必定肿胀,可这只老鼠的毛发都并未完全被酒浸透,更像是刚刚被人扔进去的。”
她将死老鼠扔在地上:“请大家围观。”
大家凑上前一看,连呕好几声,“确实哦,像刚刚扔进去的,毛都没完全浸湿。”“肠子都钻出来了,肯定是被马车压死的,除非是故意扔进去的,要不然死老鼠怎么可能跑的进酒坛啊?”
“我们绝对不会把死老鼠扔进酒坛,干这样砸招牌的事!”福安站出来拍着胸脯,大喊保证。“对!”青玉附和。
“今日接触过酒坛的,只有我、青玉、福安,其次就是老婆婆你了。”沈雪柠莲步轻移,樱粉的唇角微勾,温柔且凌厉的目光,幽幽地看着那对母子,“还请老婆婆配合我们检查。”
“怎么。怎么就扯我身上了?怎么还要检查我?分明是我指控你们的酒有问题!”老婆婆拄着拐杖叫嚣,“今日你要是刚碰我一下,我、我叫你好看!”
沈雪柠步步朝她靠近,鼻尖轻嗅,故意把手背在腰后,顺着味道,将鼻尖凑在老婆婆的袖子上,轻笑:“老婆婆袖子怎么一股死老鼠味道啊?是不是方才装过死老鼠?”
“休得胡说。”老婆婆后退一步,把袖子藏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装了死老鼠,然后趁你们不注意时,把死老鼠放进酒坛的?”
“这话我可没说。”沈雪柠微笑,“老婆婆何必这么激动?难不成,是心虚?”
“你你你,气死我了。”老婆婆拿起拐杖打沈雪柠,气急败坏道,“你们开那么大的店铺,赔我们点钱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一天赚几百两银子,老婆子这把年纪了,但凡你们有点良心,也该赔我们点钱!”
说到最后,老婆婆上手,冲过去对沈雪柠又咬又打又掐,一时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沈雪柠的手始终背在腰后,从不还手。
老婆婆便去抓她的手,刚抓到她的手,就咚地一声朝后栽倒,躺在地上,手臂出血,染红了衣裳,哀嚎道:“哎哟…哎哟喂…不赔钱就不说了,这女娃居然推我。我胳膊好疼啊…今日我和你没完……要么赔钱,要么就砸了你招牌。”
沈雪柠赶紧蹲下,查看她的伤势,变了脸色,厉声道:“你得讲道理。你对我又打又抓又咬,我手上都还有你两排牙印呢,我早就猜到你这讹人的伎俩了,一直在防着你,方才大家也见了,我的手至始至终都背在腰后,如何推你!?你再这样,我可真要报官了。”
“青玉。你去请医师。我确实没推她,大家也看到了。但她毕竟已是耄耋之年,若真自导自演摔死在我店铺门口,不太好。”
酒铺比邻的就是医馆。
医师赶来后,老婆婆冷哼一声,拒绝治疗:“我就是熬死在你店铺前,也得让你拿钱给我,我再走。”
众人叹口气。
那老婆婆摔到胳膊了,鲜血汩汩地流,染红衣服,身体地下漫出一滩小小的血迹,看的大家胆颤惊心。
“这老婆子也忒无赖了些。”“没办法啊碰到了这种专门讹人的,沈姑娘你还是随便给点钱,打发走了算了。要不然真死在门口,太晦气了。”
“说吧,老婆子,你要多少钱??”青玉没好气地扶她起来,却不想老婆子还蹬青玉一脚,竖起六个手指,”滚开,不要你扶。没拿到钱之前,我都要躺倒地上,我看谁敢去买酒?给我六十两我就走!”
“……”“狮子大开口啊。我一个月月俸才二十两,你就要六十?”青玉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老婆子还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那小摊血迹越来越触目惊心。
老婆子得意洋洋心想,这下看你不给钱?!不给我就一直耽搁你生意!反正我八十了,我可以不要脸面!你们要是敢来拉我起来,我就装病,要敢和我拉拉扯扯,我立马就倒下!
沈雪柠眼里有薄怒,深呼吸一口气,寒笑:“青玉福安把店铺关了,她要躺着让她躺着,我们放假一天。老婆婆,我沈雪柠不是软柿子,若你真的以为可以讹到我,欢迎你在这里躺个十天八天啊,不打紧的,您继续,躺在路中间,当心被车压着了。”
清瘦的沈雪柠往前站了两步, 抬起水袖,示意众人:“还请诸位稍安勿操, 此事我必定查清楚。就算我们现在看到酒坛中的酒是馊的,那也可能是被人调换过的了,至于那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