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喉咙里溢出笑,眸色渐深。
她想把扎在自己心口的那把刀拔/出/来,也扎扎别人。
“您以为自己活了很多年就能当教导者,教导我该如何去活,如何去生活,如何生活得更好……呵,过得好?您为什么以为我会过得好?”
“那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如果你能放过你自己,你就会发现你过得会很好。”沈谦益凝着沈幸,理智地如是说道。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沈幸长吁一口气之后,又不间断地慢喘了一次。
她反复地念叨着“过得好”这几个字,仿佛若能咀嚼她便能吞咽进胃里。
我他妈要是能放过自己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满身阴郁,她在心里可笑地想着。
沈幸呢喃:“放过自己?没有人不想放过自己,前提是他们能做到。”
“您知道吗,您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蓦地抬头,很是认真地笑着说:“怎么会有人想过得不好?怎么会有人想下地狱?可若是所有我这样的人都能够像您说的那样……坚强,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心理疼痛。”
“你说得对,但是——”
沈谦益坐到沈幸身边,企图去摸一摸她的头发,却被躲开。他也不讶异,像和耍赖的小孩子那样诱哄地沟通,“阿幸,世界上千千万万个人,他们的苦各不相同,可绝大多数之人的苦随便让你受一遍,都不外乎更甚于你,可他们没像你这样。你总说你的疼,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别人的疼呢?”
沈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牙齿咬破舌尖,血腥味侵占了整个口腔,她久久难以理解。
“父亲。”她喘着气仅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