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脉主殿。
掩月殿。
刚行至内殿,殿门一关,沈越山便回首反手狠狠掌掴了秦怀易,用力极大,掌风凛冽如刀,将秦怀易打得歪过头去,发冠掉落,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隐藏其下的神情。
“混账。”
沈越山低沉的嗓音在殿中散开,如带冰霜寒意道:“我当初教你傀儡之术,让你自保,为的是让你今日拿来随意操控无辜之人的吗?!还伤了那么多弟子,枉愧为仙首!”
静默须臾。
秦怀易忽然笑了一下,低声:“师兄你终于肯认我了。”
沈越山长睫微敛,眼底一片冷淡。
“师兄,再对我发一发脾气好不好?”秦怀易上前一步摘掉沈越山的幕篱,急切道:“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触及沈越山平淡疏冷的眼眸,秦怀易愣了愣。
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师兄对他如此漠然,就算当年他惹了祸事,师兄不过在一声叹气后原谅了他。
而后发生那些叫人不愉快的事,师兄纵使和他生气,也不曾用这样陌生冷漠的眼神看他。
秦怀易心底莫名有些惶然,落寞道:“师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
“这不是你可以用来伤及无辜的理由。”
沈越山漠然道:“这两只魔蛊从何而来,作为庚辰仙宗的宗主,你当真不知晓吗。”
秦怀易承认道:“我知晓。”
……
听到确切的回答,沈越山不免有些失望。
这位他一手带大的师弟,是何时从满身傲气的少年模样,变成今天这个不择手段的秦仙首。
“所以你不但知晓,还任由他们和魔族勾连,陷害仙门弟子,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停顿了会儿,沈越山阖了阖眸,平静道:“为了把我囚在此处,劳烦秦仙首煞费苦心了。”
秦怀易反驳:“是回家,师兄,这里是你的家,怎么能算是囚。”
在一方木椅落坐,沈越山嗓音低低:“你当真觉得,我如今身体孱弱,便不敢杀出去只能任你威胁摆布了吗。”
“师兄永远是最强的剑修。”
秦怀易跪坐在地,不顾一宗之主的身份,将头轻轻靠在沈越山膝头,微微闭目轻嗅到沈越山身上熟悉的冷香,哑声道:“师兄,我好想你。”
他喃喃道:“五十多年了,好不容易盼到师兄活着,我不能再让师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