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熙表哥这一次看着她,却让她有点害怕。
陈嫣避开他的眼神,目送顾宣的马车走远。顾明熙问:“听说嫣嫣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陈嫣摇头,“没什么。”
她耷拉着头,回身进门。顾明熙视线久久落在她背影上,心道,若不是那桩婚事,他定然也能做一个体贴的表哥,护着她安生一世。可没办法,要怪就怪他们非要定婚事,要怪就怪她自己幼时生病成这副模样。
顾明熙夜里思来想去,总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
没想到这个由头,是陈嫣自己送上来的。
顾宣走后的第三日,天气炎热,陈嫣在亭子里晒了会儿太阳,竟无端染了暑气,一时头昏目眩,反胃不止。
春桃吓得不轻,连忙去请大夫。她们姑娘体弱,一生病可能就会很严重。
陈嫣心里不舒服,闭着眼躺在床榻上,从缝中看绣云纹幔帐顶。没一会儿,又觉一阵恶心,翻起身手肘撑在床沿,一阵干呕。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中了暑气,连大夫进门时,春桃还在说:“大夫,咱们姑娘也不是头一回中暑气,想着还是保险些,请您来瞧瞧,您快给搭个脉,咱们也好安心些。”
这大夫是常来平南侯府的,素日里大家都认得,也都信任。他也清楚府里众人的情况。
正因如此,当诊出微弱喜脉时,大夫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些许怀疑。
这位表小姐还未与世子成婚,怎么会是喜脉?
因有些脉象与喜脉相似,误诊也有可能。大夫重新搭脉,又状似不经意地问起陈嫣葵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