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夏日里不好动,成天地躲懒,一日能睡上七八个时辰。
昭昭觉得二哥这话太过夸张,她抠着手指算,也不可能睡八个时辰。只是夏日炎热,实在不想动弹。
“我真羡慕她们。”昭昭拿过扇子给自己扇风,小声地和仁慧抱怨。
仁慧噗嗤笑出声来,“你羡慕她们做什么?她们羡慕你还来不及。”
因她怕热,贺容予特意给她寻的扇子,触手生凉,轻便小巧,轻轻一扇,风便很大。除此之外,她出门时的伞,也是特制的,布料特殊,站在伞下,如在树荫之下……反正是变着法子地让她更凉爽。
她还好意思羡慕别人。
昭昭吐了吐舌头。
好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
仁慧深深一声叹息,转过头去。
昭昭环视一圈,见她们欢声笑语,各自笑闹做一堆,倾身到仁慧耳畔道:“你瞧她们,这么大热的天,还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我真是羡慕极了。倘若不是答应了你来,我便要借口推脱掉了。”
今日名为诗会,其实没几个人的心思真在诗上。只因这诗会不止有女眷,亦邀请了上京城中年轻的那些公子哥们,不管你来不来,反正帖子是送去了。
贵女们个个打扮得艳丽无双,卯足了劲儿要展现自己。只因为,来的公子哥里或许有自己心仪之人,不论是为了获得心仪之人的青睐,还是为了不输给和自己不对付的贵女,挣一分面子。你来我往,硝烟暗起,总之,热闹又精彩。
昭昭对这些都没兴趣。
她既没有心仪之人,也没心思赢过谁去。今日出门时,她只让云芽随意地给她涂了一层轻薄的脂粉,远远地看着,像是未施粉黛似的。她穿得也素,在一片姹紫嫣红里,只她一人是湖绿色的衣裳。她的衣裳自然也是上好的料子,轻薄透气,摸起来带着丝丝凉意。
可惜她无心,旁人却有意。
诗会还未开始,贺芝芝已经看向昭昭四回。上回她在昭昭这里吃了大亏,心里记恨着,今日总想着要扳回一局才好。
贺芝芝唤贺容予一声堂哥,是贺容予父亲的二弟家中的独女,自幼被宠爱着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为数不多的委屈,全是在昭昭手里。
贺芝芝自幼便讨厌昭昭。
在贺昭昭出现之前,她贺芝芝是贺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按理说,应当得所有哥哥们的宠爱。那自然也该得那位名震天下的中州小郡王的宠爱。
的确,在贺昭昭出现以前,贺容予待贺芝芝不算很好,但也绝不坏。
贺容予是贺家这一辈年轻郎君之中,最为俊俏也最为出彩的那一个。他自幼便被长辈们夸奖无数,贺芝芝打小便听着那些夸奖,她自然而然地,对这位堂哥最有好感。
可是偏偏,就偏偏横空出世一个贺昭昭。
一个根本不流着他们贺家血脉的野种,夺走了贺容予的全部宠爱。
贺芝芝不服气。
她才是正儿八经的贺家女儿,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州王的妹妹。
她贺昭昭算什么东西?
贺芝芝恨恨地收回目光,饮茶饮出了酒的气势。今日的诗会,她事先打听过,贺容予今日忙,决计不会过来。没人给贺昭昭撑腰,就等着丢人吧。